我愣了愣,道:“殿下还交代了甚么?”
“都是些玄里玄乎的卦辞, 说了你也不懂。”我拍拍他,道,“不过我有太上道君护体, 你是晓得的。且昨夜太上道君也托梦说了, 只要我凭天机所示行事, 自可化险为夷。”
我说:“起首,赵国富庶,光亮面上就有两万王国兵马,暗里养的部曲之数,少则五千,多则上万。赵国到雒阳路途平坦易行,攻打不难。其次,东平王用事以来,赵王归附非常殷勤,现在已是太常。长史莫忘了,当初东平王之以是得宗室拥戴,已是因他当上太常,掌管了宗室事件。”
冯旦惊诧:“怎讲?”
冯旦即自告奋勇,引我到住处去。
还未到下雪之时,但气候已经变得酷寒。
冯旦面色豁然, 忙道:“自是如此。姊姊你连那日蚀都可晓得, 另有何事不晓。府中昨日都传开了, 说你是神仙再世。”
谢浚亦尽是骇怪之色。
谢浚看着我,不置可否。
何达翻开池边小楼的门,掌起灯,道:“此乃殿下书房,殿下信中曾交代,你若要看书,可随时取用。”
我了然。
我亦笑,道:“客气了,好说好说。”
“东平王当权以后,眼红他的人多得是。”我说,“赵王便是其一。”
三年前,我每次来都免不得费经心机对于秦王,此次更妙,我已然成了这王府中的幕僚。
我说:“以此为喻,我便是那舟。舟上带挈之人,如有一丝异心, 不但繁华全无,还会遭天机反噬,落得身首两处。”
我说:“乃请长史劝说一人。”
我愣了愣。
我了然。
“怎话说一半又不说。”冯旦急道。
直到颠末一些官署和达官朱紫的聚居之处,才看出些不一样来。
真乃腥风血雨之地。
谢浚似明白了我的意义。
“皇太孙的母亲,前太子妃谢氏。”我看着谢浚惊奇的脸,道,“长史与她是亲戚,可名正言顺与她见面并取信于她的,也只要长史。”
这谢浚看着是个唯命是从的人,原想秦王看中他乃是在于诚恳,不想也有这等透辟心机。
何达说自是能够。
“谢妃?”谢浚皱起眉,问,“你要我劝她何事?”
我固然不再隐姓埋名,但此去雒阳,我不筹算惹人谛视,忽而仍须得乔装改扮。将要到雒阳的时候,我穿起男装贴起胡子,并奉告谢浚,在人前称我阿生便是。
“这位便是阿生。”谢浚对何达道,“想来殿下亦已将此事奉告了内官,今后阿生在府中,还须内官多多照拂。”
总管王府之事的,是一个内侍,名叫何达,比居庸城的薛弼年青些,说话和顺谨慎。
据冯旦说,秦王让他带了很多厚礼,都是给东平王的。
我说:“夺位即位并非殿下独一所愿,就算他入主雒阳,天下诸侯兵马仍在,他获得的还是一个隐患重重的天下,只怕反受其累。”
谢浚道:“赵王既如此怕事,你又如何笃定他会起兵?”
我说:“赵王一贯有异心,只不过为人谨慎。前番荀氏乱政之时,赵王曾成心与梁王一道归附庞氏,但见时势未明,半途退了出去。故而庞氏失势以后,重用梁王,将赵王晾在了一边。而后,梁王讨伐庞氏,亦曾乞助于赵王,赵王仍不敢冒险,未予回应。”
谢浚看着我,目光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