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采不改：“现在非常之时，自当谨慎为上。”
董贵嫔面带浅笑地听罢，喝一口茶，忽而道：“前几日东平王来看望老妇，说子启病危了？”
我看看他，笑了笑。
我拍拍他肩头：“甚好，你有这般志气，我便放心了。”
对于统统能入宫的贵胄朝臣来讲，最能让他们体味到情面冷和缓职位权势差别的处所，不在于俸禄或别人言语，而就在这宫城的一道道宫门上。
董贵嫔未几说下去，却看了看我。
三年不见，董贵嫔看上去倒是比畴前更是精力，看到谢浚，面色驯良。
我说：“此事不难。畴前长史替秦王回京来, 可会看望董贵嫔？”
而别的朝臣则不一样，就算是三品四品的大官，在这宫城的保卫眼中也并非甚么奇怪货品，若非大红大紫，还是拦下来查验车马，过问入宫去处。如谢浚这般诸侯王府里的属官，那是连官都不大算，大有能够会被保卫要求先在宫道等着，待他们渐渐地查验了出入信物，最后，很有架式地说，按端方，须得把车马留下，让他们步行入宫。
我说：“劳长史为我筹办一身内侍的衣裳，明早给我。我随长史一道去见董贵嫔，不太长史须逗留得久一些，以便我潜出去见谢太后。”
“近是甚近，隔得不远。”谢浚道，“谢太后不肯住到太皇太后和周太后的宫室中去，东平王便将她安设到了承露宫，董贵嫔宫室可与之相望。”
“大抵有了门路。”我在案前坐下, 看着他, “宫中如何？”
“乖乖我的天爷……”他盯着我的脸，“霓生姊，果然是你？”
一行人乃至还未到宫前，保卫远远看到马车上□□的标记，便往两边撤开。谢浚独一一次让车马停下来，乃是他要叮咛侍卫们在宫外等待。
我点头，道：“如此甚好。”
我问：“太后的宫室离贵嫔宫室近么？”
我骑着马跟在谢浚的马车边上，瞥了瞥路旁的将官和士卒，只见他们谛视着谢浚的马车，面上皆谨慎之色。
或者说，这是对秦王的谨慎恭敬。
“可就算你能入宫，又如何去见今上和太后？”谢浚问道。
“有一事你还未曾说过。”半晌，他又道。
我点头，这话确是不错。
“事成以后，今上与太后何往？”
“那唤你甚么？”
“长史本日可去了东平王府中？”我又问。
堂上也还是温馨，身边除了一名老宫人，别无旁人。
谢浚似明白了我的意义，略一思考，道：“畴前我每次返来，确会替殿下看望董贵嫔。贵嫔本是幽州人，殿下每次都让我给贵嫔带上一些药材和她爱吃的土产。每次入宫，亦有两个王府中的内侍跟从，你要入宫，只能扮作内侍。”
“老妇上回见你，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她说。
“云霓生大名鼎鼎，那个不知。”董贵嫔说着，意味深长，“当年之事，老妇但是未曾健忘。大长公主又是劝子启入京，又是说媒，这都是你的主张。” 166浏览网
为防被别的眼线窥见，我没有跟桓镶一起走。而是照本身的行事之法, 走到宅子的后院里, 翻墙出去。
“恰是。”谢浚亦神采如常，道，“前些日子，东平王府长史张弥之到了上谷郡，殿下在病榻上召见了他。”
谢浚道：“去了。”说罢，他面上暴露一丝苦笑，“如你所愿，我从宫中出来以后，家也未曾回，便去了东平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