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一声,道:“我是何人不打紧,你将赵府尹叫来!这内里可都是大长公主的物什,要当即送到她手中,我倒要问问府尹,迟误了谁来担待!”说罢,我朝曹麟一挥手:“莫管他们,走!”
那几人没了言语,面面相觑。我看这景象,晓得事情已成了一半。
曹麟讶然;“为何?”
曹麟到底是曹叔教出来的,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我赶着马车来到商定的巷口时,他已经等待在了那边。阿白被一块布蒙着。曹叔驯得甚好,它乖乖地蜷着腿,任由曹麟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叫喊。
我找了一辆看上去最新最好的,一番还价还价,跟车夫买了下来。代价贵得教民气头滴血。幸亏我出来时,身上带了充足的钱物,事急从权,再心疼也只好花出去。
士卒立喊叫起来,火线马上跑来几人,拦在街上,将手中的兵器对向马车,曹麟再也硬闯不得,只好停下。
这里仍然熙熙攘攘,除了杂耍的人,还停着好些车辆。
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提起。
很多人拥堵在西郭门前,进退不得,抱怨纷繁。
“退下,退下!”果不其然,未几,一个什长模样的人赶了来,将四周斥退。他看向我,满脸堆笑地行了礼,道,“这位内官息怒,他们几个都是新来的,不识端方,获咎之处,内官多多包涵!”
我说:“我晓得。但他是他,我是我。”
但没走多远,我发明火线的行人车马都慢了下来。那是一队军士守在了路口,足有十几二十人,正在搜索过往行人。
曹麟晓得祖父脾气,没有多言。
那伍长暴露犹疑之色,将我高低打量,皱眉道:“你是何人?敢直呼府尹名讳?”
我摸着阿白,不觉得然:“不这般他们怎信?”
我正要开口,内里忽而传来些喧闹的声音。
我说:“可祖父的墓也还在淮南,我若去了蜀中,将来谁为他扫墓?”
实在,它已经是第三只阿白, 前面两只多老死了,这是第三代。跟祖父比起来,曹叔更有耐烦,在他的□□下, 每只仙鹤都非常灵性。
我看他一眼,神采缓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过受命行事。现在既然拦都拦了,诸位也莫客气,还是搜一搜吧?”
“我也不知,前面的人挑了两笼鸡也被拦了。”
它的羽毛光滑而饱满, 看上去比当年还姣美。我唤着它的名字,忆起旧事, 只觉心中暖和。
门路并不算太堵,那些盘问的士卒看上去甚有章法,只查带了活禽、背着大筐的人,看上去能藏东西的牛车马车也翻检一遍。
曹麟和曹叔一样, 舍不得将它像家禽一样关在笼子里, 便养在房中, 每日给它喂食清理,如同家人。
他看着我身上的衣服:“你方才说你在阿谁桓府?我本日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救你出去。”
我说:“我若想走,那个能拦我?”
士卒们明显始料未及,露犯错愕之色。
我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返归去。
“到底出了何事?”只听有人问道,“查验些甚?”
我笑笑,道:“不会,我自有计算。”
马车重新走起,跟着车轮辚辚的声响,没多久,慈孝里已看不见,大市的喧闹也垂垂被抛在了身后。
一个看上去像是伍长的人上前,道:“我等奉京兆府尹之命,搜索过往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