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晓得了。”他点头,“只是此事?”
老张没说话,目光不定, 看向我。
我心机一转,笑笑:“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定然以已为重,不被故意人操纵了去。”说着,我也叹口气,“实在你担忧过分。我现在可托赖之人,唯曹叔、阿麟、你和元初罢了。元初是个无弘愿之人,曹叔和阿麟不过做做买卖,也不须我脱手互助,只怕到我终老入土,这本领也无用武之处。”
我问:“不过是过些兵马,仆人家何故如此镇静?”
公子浅笑:“恰是。”
那仆人家看看我,道:“这位夫人许是未曾见过,我等这般挨在通衢边上的乡舍,最怕过兵马。有的官军似匪类普通,进门来便要吃要喝,横行霸道。如果夜里要歇宿,便强即将屋宅也征用了去,实苦不堪言。我等小门小户,长幼都在,岂经得起这般惊吓,不若熄灯躲一躲。”
老张看着公子, 面色微微一变, 有些惊奇。
“天然是为了宫中之事,谁坐得住……”旁人答道。
我脸上又是一热。
看去,却见是一队富丽的仪仗从城外开来,要颠末城门。
“恰是。”我说。
没多久,路上公然传来混乱的声音,我从门缝往内里看去,只见火光中,人影绰绰,确切大队的兵马,好一会才畴昔,估计有两三千人。
我晓得此事落在任何对当年之事有些体味的人眼里,都瞒不过,也笑了笑。
不知为何,明显我畴前对秦王之流扯谈我和公子的干系, 我总能做到面不红心不跳。而公子常常在人前说他与我是未婚伉俪, 我则老是会羞窘起来。
待得声音听不到了,仆人家似松口气,让儿子和妇人将灯烛重新点上。
看着他一脸惊奇的模样,我笑笑:“你放心好了,我与元初有本日,亦是经历了很多盘曲计算,我岂是那等三言两语便可利用之人。”
我说:“只是此事。烦老张给曹叔带个话,我本日即解缆往淮南,他便利帮手自是甚好,如果得空也无妨事,我自可措置。”
老张讶然,望了望内里的天气:“女君现下就要解缆?”
老张笑笑,和蔼道:“女君之事,亦是我等之事。女君放心,先生得信,必会脱手互助。”停了停,却道,“不过有些话,老叟还是要与女君说一说。”
我的耳根热了一下。
“如此。”他说,“女君放心,信定然送到,不管先生如何定夺,老叟必遣人往淮南报信。”
老张答道:“先生和公子仍在荆州,离淮南不算远,女君等着便是,不久可至。”
那些士卒没甚么好查的,前面又有很多人等着,挥挥手放行。
仆人家一惊,忙道:“快将灯火熄了,关起门!”
我们这车马照顾之物,最伤害的就是兵器。不过我事前预备好,将它们绑在隔板下,铺上草席,外头全然看不出来。而本来进城时照顾的大筐小筐田产,我也留在了老张那边,牛车和马车上除了两三个承担,空空如也,看上去就是白日里进城卖货,早晨卖光了回家的村夫。
老张道:“即使如此,他还是姓桓。就算当下再特别,将来一旦转意转意,也还是高门后辈。此中短长,女君可想过?”
不是人中龙凤我还不要他了。
“走吧。”待得那仪仗畴昔,他看向我,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