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去,只见火把光中,那兵马的旗色的确与济北国的大相差异。
雷声持续在各处炸响,惊骇更加伸展,有人嘶声鼓噪:“东平国和明光道杀上来了!”
昨日分开索邑之前,我还存了一点小小的期许,让王通用鸽信往雒阳传动静,将我的打算奉告那边。若公子或秦王能看到……想了想,我不由感觉这神驰未免太美,荥阳和雒阳之间还隔着十余万豫州诸侯,他们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到这里来。要清算济北王,还须我本身想体例。
济北王和司马敛两军对峙之处,就在荥阳城东边十里外。城内火起的动静传得很快,公然在济北王的军中引发了混乱。荥阳是济北王的后盾,一旦失守,济北王腹背受敌,雄师无所倚恃,乃不堪假想。故而不管秦王打过来的动静是虚是实,济北王决然不成泰然处之,必狐疑司马敛这边不过调虎离山,从而抛下和谈,从速回撤为上。
我说:“你对于济北王,活捉或斩首无妨,大长公主交与我便是。”
桓瓖明显甚为警悟,听得前面紧追的马蹄声,几次转头张望。
但这声音实在纤细得很,很快被四周喧闹的声音淹没。
我一惊,定睛看去,公然,荥阳城那边看着人影纷杂,竟是有很多兵马正朝这边涌来。
“是豫州的!似是沛王的兵马!”只听大长公主侍从中的一个将官道。
吕稷与我对视一眼,领着人假装错愕逃窜的兵马,包抄到前面去。
天已经快亮了,凌晨的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露水清冽的味道,刮在耳边。
济北王的车马在前,大长公主的车马在后,我眼看着大长公主的车驾就在百步以外,快马加鞭撵上去。
心中迷惑不已。沛王?他到荥阳来做甚?
“女君,”他擦一把汗,道,“沛王、濮阳王、汝南王的兵马到了!他们不是去攻打雒阳了么,怎又俄然折返了此处?”
部下的军士都已经预先得了叮咛,和吕稷一样,假装溃兵,抢先恐后地冲上去,悄无声气地将大长公主的卫队合围。
我听得这话,暗自又是一惊。
吕稷应下。
约莫是我脸上贴了假须,穿戴济北国将官的披挂,且夜色仍重,他认不出来,只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收归去。
卫队中的将官颇是愤怒,大声怒斥,军士们只是赔笑着唯唯诺诺,却仍黏在一旁。
他部下有五百人,我部下有三百人;他对于济北王,我对于大长公主,手上的人马皆绰绰不足。至于桓瓖,我不筹算与他打斗,只需求凑上前用迷药将他药倒,而后挟制住了大长公主的马车,其别人自是好办。
“另有一事。”吕稷道,“济北王派人去与司马敛媾和了。”
我说:“此事我亦不明,不过这些诸侯皆手握重兵,与济北王汇合,于我等乃大是倒霉。当下之计,我等须尽快找到老张和司马敛商讨对策,实在不可,便要撤回索邑。”
听得这动静,四周世人自是严峻,却没有变得更乱。
济北王此番回撤,做得还算讲究。
没多久,我就看到了济北王的大纛和车仗。
埋伏在旧河道里的八百人马都是济北国军士装束,此事尽皆现身,走到通衢上,点起火把,独自往济北王的雄师而去。
遵循司马敛的那点本领,他一定能顿时发觉济北王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