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心中迷惑,但没有工夫担搁。门上却没有锁,我排闼出来,点了灯,直上二楼。
我小声道:“当时是好了,不过反几次复……”
我心想都易了容,另有甚好怕。不过曹麟既然考虑至此,自有他的事理。
“子泉。”走下城楼时,他忽而问道,“你方才说,太子还未薨时,平原王已到来?”
我下了马,往荀府门前窥觑。只见人影绰绰,军士举着火把,将府内府外照得透明。荀府内也有府兵,大门紧闭,与府外的兵马对峙。有人在墙内大声痛骂,说荀尚是辅弼太子的重臣,是太傅,对天子忠心耿耿,诛杀他的皇后、谢氏、梁王等人都是乱臣贼子如此。
守在门外的军士瞥见我们,神采严峻地拿起兵器,喝令我们止步。
我没工夫管她,道:“走。”
我说:“你想如何?”
听那声音,倒是荀凱。
“格杀勿论。”平原王冷冷道。
“去吧,彻夜你也累了,回府与家中报一声安然,好好安息。”公子的声音和缓。
公子看着平原王,未几,辞职而去。
踌躇了一下:“那……公子呢?”
我心中悄悄吃了一惊。
二人说着话时, 一名将官走来, 问平原王如何措置东宫的降兵。
“霓生,你去了那边?”曹麟看到我,如释重负,“我觉得你出了何事,几乎要去寻你。”
京兆府乃为保全雒阳治安而设,荀府内哄起来时,不管哪边占了上风,京兆府来人皆再公道不过。京兆尹赵绾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只要太后这边成赛过之势,他会毫不踌躇地投诚过来。不过现在情势未明,他自是装聋作哑无所行动,以是,我们行动快些,便不会碰到京兆府的真兵。
内宫中的事虽不出司马门,但这么大的动静,再痴钝的人也晓得必是出了大乱子。故而外宫的关卡比平常更严,但当我亮出腰牌,那些人最多问问来源,无人敢禁止。
我骑马路过各处街道时,只见很多人家灯火敞亮。一些贵族高门自有家人部曲执刀拿棒守在宅子内里,而仍然不晓得产生了何事的人家,也大门紧闭,只在墙头探着脑袋,往宫城的方向翘首张望。
“若想活命,便莫出声。”他对伏姬道,“若不顺服,你性命难保。”
我对曹麟点点头,曹麟即招手,让那几人将箱子搬走。
曹麟眉头皱起。
“元初?”平原王看到公子,暴露笑意, “传闻你方才为太后救驾,立了大功。”
公子的腰牌,公然甚为好使。
荀凱一贯傲岸,又有功劳加身,我觉得如许的人,必是有几分血性,在听到荀尚被杀的事以后,绝望之下,会率着府兵出来决死一搏。
我忙道:“不必,回宫还要好久,我骑马归去便是。”说罢,我向公子和桓瓖一礼,回身而去。
我跟着公子走上城楼时, 平原王正在怒斥部下将官。
我往身后看了看,发明只要曹麟跟着我,曹叔却不见了。那三十几个帮手,跟来的也不过七八人。
军士们见得腰牌,又得知是来帮手的,神采即和缓下来,收起兵器,施礼道:“本来是李司马,多有获咎,校尉就在府中,司马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