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我说。
看得出交兵乃是方才开端，那些死士虽少，但工夫竟是不差，遇得这般人多势众，竟也不退，不平不挠地在桥上与京兆府人马战在一处。
我点头：“那便去西明门。”
老张如有所思，忽而道：“那位桓公子，但是以未几弱冠之龄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迩来非常人热议的那位？”
“霓生, ”他说，“你不是想吃莱阳梨么？内里有人叫卖。”
公子没有多言，盯着我，道：“你怎来了此处？”
庞逢此人的脾气，我早有耳闻，也晓得他与温禹的过节。因得那公子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的事，他对公子有痛恨，更是不言而喻。以他平日的暴戾行动，会做出这等事，我并不觉对劲外。
一阵涩意忽而从心头勇气，充盈了眼眶。
“老张，你这里可有人可帮我？”沉吟半晌，我问。
那句话又闪现在心头。
我一愣，还不急躲闪，定定地看着他那手落在我的额头上。
公子提着他的仪刀，满面杀气，身上的官袍已经染上了赤色。
最首要的乃是辟雍在雒阳城外，而景明寺桥在半途，那一起几近是野地。就算现在马上解缆，也已经难保他们不会赶上。恰好本日，大长公主和桓肃去了宫中，桓攸和桓旭在官署，而林勋前两日乞假回了故乡，该当还未返来。我一个奴婢，无凭无据，就近报官或者去乞救兵，都难取信于人。当然，我能够归去奉告沈冲，但淮阴侯府离此地不算近，一去一来，就算赶得再快也恐怕来不及。
“想来是走远了。”那仆人点头道, “只来半晌就走, 这般做买卖，如何卖得去。”
老张莞尔：“我本日请女君来，便是要禀报此事。那日我等与女君别离以后，依女君之言，驾着那马车远走，直至邻郡山中方才停下，将那车烧了。”说罢，他满脸可惜之色，“那车驾用料上乘，想来值很多钱，燃烧之时，我等皆是痛心。”
这个仆人在淮阴侯府的门房用事，在我这里算过两次命，与我干系不错。来到淮阴侯府以后，我奉告他，如果听到府外街上有人叫卖莱阳梨，便要速速奉告我。
因得有赵绾护驾，出城之时，无人敢拦。
接下来才是要紧之处。
我看着他，嘲笑：“自是要再借京兆府一用。”
俄然，鼻子一痒，我打了个喷嚏。
“如何？”我问老张。
“你们去田庄里的事，钟离县府的人可晓得？”我问。
我大抵晓得他们在做甚么。
不想老丈这么快就找来了。算算日子，倒也是合适。我跟着公子去了谯郡，老丈先前也说过回程时要去一趟荆州，过了这些日子，想来他事情都办好了。
如老张所言，赵绾就在此处，远远就能看到他的车驾。
——霓生，莫恼了……
京兆府的人马毕竟更多，那些死士就算死战，也难以成事。但他们非常有章法，最后的混战过后，垂垂集合，往桥边且战且退。一声唿哨以后，他们跳了下去。
那声音粗声粗气，且因为口中有东西，含糊一团，堪堪能让人听懂字眼。
吕稷的本领我见地过，固然打三十小我不成能，但一旦碰到庞逢的人，与我联手救出公子或是可行。
老张将地窖翻开，我随他入内，只见那些箱子还放在内里，整整齐齐。老张一手举着蜡烛，一手将另一侧的箱子翻开。只见内里公然摆着好些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