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长公主在想甚么,先前我曾与她说过,皇后对皇太孙动手,就在彻夜。她自是想将我留在身边,待得那边有了动静好及时找我问策。
我说:“他们会撤。”
桓瓖没有辩驳,心照不宣一笑:“我就晓得那事与你脱不开干系。”
桓瓖目光一动。
“莫非彻夜,皇后就要对太子妃和皇太孙动手?”
“恰是。”
我如平常一样送公子登车去官署,返来的时候,却见桓瓖还没有走。
我神采自如:“我未曾听闻。”
固然看上去简朴,但我晓得她必是筹办了好久。因为暗害皇太孙不是最难的,难的是事发以后, 每个环节的人都情愿共同她。
“多谢公子。”我说。
公子不睬我,正要走开,忽而想起甚么,转头:“你要我这很多字,不会要拿去卖了?”
见他还要再说,我从速指指车窗外,道:“公子快看,那别院要到了。”
“那些宫人如何措置?”沈冲忽而问,“也会去救火?”
三人皆暴露不定之色,公子看着我,目光沉沉。
沈冲和桓瓖分开后不久,公子便上朝去了。他临走的时候,看着我,神采不定,欲言又止。
我莞尔,忽而有一种为师者看到弟子成材的感受,的确欣喜有加。
我点头:“放火不太小事,救人才是要紧。且四人一道去,极易被发觉,自是我一人独往更好。”
“不如此,则没法将保卫逼走。”公子忽而道,“本日我去查阅图纸时,我那族叔曾说,那宝楼内里虽是木构,但当初修建之时,为防火考虑,内里乃用砖石砌成,就算木构起火,楼也不会倾圮,且宝贝平时都收纳于箱中,只要灭火及时,宝贝便可无碍。宝楼乃重器地点,慎思宫中的人必以救火为首任,不敢怠慢。那宝楼四周虽有储水铜缸,但必定还要调水,而井中水源匮乏,只要火势大些,足以让宫中的人繁忙一阵。”
“叩五下又作何解?”公子问。
“奴婢陪公子畴昔一趟,天明即回府。表公子那边必是万无一失,公主不必担忧。”我对长公主道。
“我方才与他商定,他子时过后便亲身驾车过来,将太子妃与皇太孙接走。”沈冲道,“范少傅为人慎重,此事可无忧。”
我对他方才的那句话不置可否:“起码公子去散骑省,我居功至伟。”
我说:“如果如此,我会返来奉告,再作计议。”
“我随你去。”公子即道。
“哦?何时?”长公主问。
本日公子离府的来由是要去淮阴侯府安抚沈冲。长公主没有反对。她行事向来如此,越到要紧之时,则越是不会行事变态,而她还未将企图奉告公子,则更是如此。她叮咛公子,务必开导沈冲,让他莫再理睬东宫之事。不过对于公子要带走我,却有些踌躇。
淮阴侯痛骂李彬是逆贼,要去找皇后实际。而长公主虽也大怒,但我晓得, 那不过是面上之态。她手中早已拿到了太后清君侧的诏令, 但为了保密, 连桓肃也未曾奉告。
“奴婢觉得,公主可让豫章王的人筹办好,皇后很快便要动手。”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教人不测。
公子不解:“为何?”
我说:“慎思宫中也有宫人,自是扮作宫人。”
“太子妃和皇太孙死亡。”
我看向他,讶道:“公子何有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