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不过我看她此时说这话,仿佛另另有别的意义。
“恰是。”长公主说着,嘲笑,“只怕东海太守谢瞻亦是秦王的人。”
“奴婢绝无不敬之意。”我忙把笑容收起,忽而猎奇地问,“殿下方才说储君当堂堂正正存于人间,不知何意?”
我放下心来,给了店东人两个钱,拿着烧饼走开。
“不知殿下欲将其留下,所为何事?”他看了看我,半晌, 向皇太孙问道。
才到桓府门前,扫地的仆人看到我,即道:“霓生,你可返来了!长公主那边遣人来问了好几次,让你一回府当即畴昔。”
长公主道:“豫章王率五千精兵,已在邙山中候命。一旦明秀宫脱手,便可有子泉等内应接入内宫当中。留守内宫的殿中卫士约有二百,皆程斐旧部,可一道扼守。”
我没有跟上,对公子道:“公子,我驾这车马自回雒阳去。”
沈冲点头,与公子及范景道一道入内。
正待再说,长公主挥挥手:“此事我意已决,你去不必多言。”说罢,她神采和缓了些,对我道,“你放心,不管圣上如何,你都是有功之人。我畴前说过,桓府必不会虐待于你。此事你自去做便是,不必忧愁。”
说实话,我感觉长公主有这般破釜沉舟的魄力,实在可嘉。
本日我带太子妃二人出城时碰到的那队放肆的庞逢家奴,他们出城至今,已有两个多时候。那一长串车驾从我面前颠末时,我非常细心地察看的一番,只见都是箱子,上面都挂着大锁,且四周都绑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晓得内里的物什绝非平常,且十有八九就是曹叔要的。
我讶然:“甚么本领?”
跟他那些本家的人比起来,皇太孙倒是纯真得特别。
这天然是真相,当初议定下策之时,我就已经与长公主言明,让她早做弃取。
“云霓生,”他说,“待得我今后安稳了,你到我身边来,如何?”
等了等,公然,长公主展开眼,看着我:“霓生,你到太极宫去。”
“那些侍从无人问起?”他又问。
我素知秦王甚有本领,但一向感觉不过尔尔,现在这不测之举,倒是让我不得不将他重新核阅。
“你既然可为元初与逸之帮手,圣上面前当亦可有些用处。”她说,“虽圣上乃天子,其命有定命,不为凡人摆布。然现在已是危急之时,你既有通天之能,想来亦可为平凡人不成为之事。”
世人一片唏嘘。
在他们施礼以后,皇太孙忽而道:“桓侍郎, 云霓生可留下么?”
我又问:“不知豫章王那边如何?”
这并不出我所料,我应了声,进了门,往长公主院中而去。
“另有一事。”长公主道,“今晨,都安乡侯董禄那边也来了动静,说秦王率兵五万,已在路上,不日可到雒阳。”
“你教我本领。”
许是见我皱眉,长公主问:“但是有甚不当之处?”
公子讶然:“为何?”
公子和沈冲那些端庄的车驾,都在淮阴侯在雒水边上的一处别苑里。他财产浩繁,这是前两年修的一处园子,可观水景,夏季时亦可避暑。
我们回到宅子内里的时候,沈冲敲了几下门,未几,门翻开来。开门的是常日给他驾车的老余,见世人返来,老余暴露摆脱之色。
这自是明摆的事。自荀尚倒了以后,他那东海郡的封邑便收归朝廷,重新设郡,天然要有新太守上任。谢瞻原是河东太守,河东乃是富庶之地,且紧邻雒阳,乃是北来的咽喉。皇后掌权了今后,将皇后的族弟庞汶任为河东太守,而把谢瞻踢去了偏僻边鄙的东海郡。想想也晓得,谢瞻不会毫无牢骚。加上谢氏江夏郡公族灭之事,以及谢浚是谢瞻的堂侄,谢瞻会让秦王悄无声气地借道东海郡,的确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