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毫无惭愧:“长公主让我来辅弼圣上,当年我辅弼公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辅弼的。”
虽是无法,但我却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感觉好笑,停不下来。
公子没说话,但还是迈步跟从那内侍往殿前去。
慎思宫那暗渠,现在仍然只要我们几人晓得,不想峰回路转,竟又要往那上面打主张。
“对峙之势?”桓瓖一笑,道,“这般说来,难道要我等来带路,教梁王清算皇后?”
“穿上。”他说,“这殿中虽有炭火,可若不留意, 最是轻易着凉。”
他说得对,这些大话的确就是我教的。公子真乃人才,别人上我的当都是上了就算了,唯有他还晓得举一反三,倒打一耙。
“皇后如何了?”公子紧问。
梁王亲身来到驻在明秀宫四周的北虎帐中,拿出一份太后的圣旨,对三部司马道:“皇太孙遭中宫谗谄,今无罪而受诛于慎思宫!太后令我等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赐爵关中侯。不从,诛三族!”
桓瓖了然。
公子和桓瓖即看向我,神采惊奇。
公子一脸理所当然:“你方才睡时,我陪了你好久,现在自当要轮到你。”
我看着他。
“宫正说,你要在这偏殿中作法,这些软榻暖褥都是法器。”公子看着我,似笑非笑,“还不准人打搅。”
我将榻上的褥子拉起,盖在他身上。
是南阳公主。
公子随即下榻,去开了门。
不过我的确只是打了个喷嚏, 公子探了半晌,似感觉无碍,收回击来。却又将我放在榻尾上的外袍取过来, 放在我身上。
“慎思宫。”这时,我说。
我无言。
我面不改色,又问:“外头可有动静?”
“元初。”桓瓖走出去,风尘仆仆,鼻尖被冻得发红,倒是神采镇静,“方才明秀宫那边传来动静,梁王脱手了!”
可还没走两步,火线忽而传来一个悄悄的声音:“元初表兄。”
我愣了愣。
“对。”我好不轻易收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替他将褥子捂好,道,“公子说得都对。”
“霓生。”过了会,他的神采忽而变得当真,“等过了年节,我便搬出去。”
“公子为何要我陪?”我问。
右卫将军许秀随即带头照应,而梁王的三个儿子早已以高官厚禄为承诺,皋牢了北军中的多量将官,这些人亦跟着许秀鼓噪,未几,世人皆顺服于梁王。
“兵马已经进了宫城。”内侍道,“现在宫城各门戍卫,已归豫章王掌控。”
桓瓖不解:“可圣上还未病愈。”
我怔住。
“豫章王?”公子明显发觉到了诡异,问,“豫章王怎来了雒阳?”
我点头,见公子不再躺着,上前将那书拿开:“趁现在无事,公子还是躺下再睡多些。”
公子道:“便是睡?”
我和公子皆骇怪:“怎会跑了?”
统统仿佛凝固在刹时,我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不由地转开眼睛。
心中倏而“砰砰”地跳了起来。
桓瓖问:“为何?”
我窘了一下。
我心中不由赞叹,好个皇后,竟能算到这一步,倒是有先见之明。
桓瓖瞠目结舌,不能言语。
“我睡一睡也可。”他说,“不过你要陪着我。”
公子暴露对劲之色,目光熠熠。
桓瓖暴露可惜之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