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柳近那颗悬着的心终究勉强算落下了一半。
蚍生还是唇角微扬,边向那些七窍流血的人走,边道:“医者仁心。”
拽出来的毒虫足有人手臂那般大小,人面虫身,虫头上另有掺着血迹的头发。
柳近点头,一阵心伤。
不知是何凤银乌鸦嘴,还是蚍生命数至此,撤除实在体弱无救的,小市的人皆活了过来,而他的神魂一点点消逝,撒入六合万物。
他说话老是很怪,能用一个字概括的,毫不华侈口舌。
柳近想再求求何凤银,不管如何先活着,只要活着,甚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不是?
蚍生走了。
又见何凤银眉毛皱一团,纤长的手草率抚上知彼的额头,半晌,又用骇怪的目光瞧了眼四周的人。
蚍生道:“我晚些救她,我想再看看她。”
他双眸间是一白袍带着斗笠的男人,这男人周身的灵力与气场是没法讳饰的,而斗笠下是俊美面貌。
而被薅出的虫蛊在离开腹肉之时,几十只虫腿还死死的扣着腹肉,取出,又狰狞的朝蚍生咧嘴。
不过半晌,知彼便醒了。
夜檀唇角微扬,笑道:“不怪你,我与他本就不会有善果,说来还要谢你,此劫一度,我二位便不会再盘曲了,我信他没走,不久后,或许百年后,他还会再返来的。”
若说畴前柳近是不信一夜白头的,现在他真真见地到了。
柳近点头。
是蚍生。
柳近赶快要起家,被天帝按住了。
夜檀早就醒了,颓坐在地上,泪已凝成冰霜。
“夜檀前辈,要不先塑回男儿身吧。”柳近劝道。
“能救,不过,人蛊入体,四月产蛊,没法,只能生下蛊子。给她留些面子,别救了,死了摆脱。”何凤银话语冷酷。
而何凤银极少说这么多话,言语中竟有些佩服与担忧。
李氏君眸中闪出一抹极庞大的神情,而何凤银已开了药袋,去救尚还活着的人了。
而李氏君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身边,不语,亦不走,见她醒了,犹踌躇豫,才上前去。
他正要开口,耳畔传来熟谙的声音:“谁说人蛊非要生下来?”
是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