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我们一起来的,不管如何我不能一小我走。”
朱辉想想也是,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清扬的父母,陪着个妙龄女子回了清扬的故乡,实在有些难堪,只好把她奉上了客船,站在船埠之上,与韩小玉执手相望,直到客船消逝在远方,他才单独返回了南京。
“还请叔叔教我。”
从月儿家出来以后,二人来到了运河船埠,小玉讲道:“公子先回吧,受夫人的拜托,我得去一趟濠州钟离。”
汤景跪在栖霞寺庙门前,眺望着远方蜿蜒起伏的山岳,俄然听不见了长老的声音,游移了半晌,这才站起家来,在昏黄的月光下,牵马穿过葱茏的林间小道,到了形如弯月的白莲池和明镜湖,心中积郁的惊骇和欲望,有如这身边的湖水,顿时波平如镜。
朱辉点头答道:“长老以为,扶桑乃蛮夷之地,倭人需求教养,非常利落地承诺了下来。”
“叔叔,那你看谁合适?”朱辉问道。
这天夜晚,汤景没有出去玩耍,把朱辉喊进了书房,笑呵呵地问道:“小子,到来岁开春,咱家的大船在太仓就能下水了,此后出海的买卖,还得干起来,叔叔本想带着你一起干的,可你得帮手清扬把守罗氏姐妹,要想找个合适的帮手,还真不轻易。”
汤景仍然无所事事,每日在秦淮和顺窝里醉生梦死,但只要他回到家,就惦记取冰清玉洁的韩小玉,内心急得直痒痒;但韩小玉却老是大风雅方,见了汤景就规矩地打个号召,喊声“老爷”,让他不敢等闲胡作非为。
“当年鉴真法师五次东渡扶桑,未果之时,曾在栖霞住留,现在,贫僧效仿鉴真大师,将来随你家商船出海远行。”
“叔叔有所不知,韩小玉已经看破了尘凡,拜月空长老为师,过几天就要剃度为尼,婶婶想拦、也没能拦得住。”
吟着南梁江总持写下的栖霞寺名句,不知不觉到了庙门前,已是深夜子时,汤景翻身下了马,忽听洪钟般的声音传来:“施主,贫僧等你多时了,南无阿弥陀佛。”
汤景立即跪倒在地,昂首答道:“鄙人长辈汤某罪孽深重、深夜来访,愿听长老的教诲。”
“我如果让你单独前去濠州,归去以后,怕是挨夫人的骂。”
汤景摇着头答道:“现在的买卖不好干,既然干了,就得尽力以赴,可锦衣卫交给你的任务,是让你把守罗氏姐妹,以是,你不成能老是在内里飘着,如果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的办事,必定不可,必须得给我找个得力帮手。”
“汤某该死,被财色迷了心窍,还望长老指导迷津。”
汤景自幼随父母在栖霞寺烧香还愿,在外洋流落多年,大难不死,不能说不是佛祖的保佑!但在伊岐岛的时候,他差一点信了基督教,回到南京以后,也从没到栖霞寺去拜拜佛祖,这会儿感受非常忸捏,便在心中念叨:平生忘是非,朽谢岂矜矫,五净自此涉,六尘庶无扰。
“正在栖霞寺讲经,他就不到府里来了。长老捎信说,你今晚如果有空,就到栖霞寺的庙门前等他。”
朱辉有些不放心,答道:“我陪你去吧。”
“荡子转头金不换,扒开你心中的孽障,善待你的家人,再静下心来,多读几卷经籍。你去吧,不要断了你我的佛缘,阿弥陀佛。”
朱辉一听,就晓得汤景不怀美意,便微微一笑,答道:“叔叔,这事我可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