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文又围着汤景转了一圈,嘲笑了一声,讲道:“据本官明察暗访,你从海盗窝里跑返来以后,仍然和海盗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就在你到家的当日,徐鲲俄然遭人绑架,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是明证。要不然,他们住在你家里干甚么?”说罢,把手指向了朱辉。
因而,杨公子拍着吴襄的肩膀,动情地讲道:“哥们,好样的!如果海大人判你下狱,我姓杨的陪你把牢底坐穿。”
铁牛非常作难:谨慎地答道:“黄大人,化作游方羽士恐怕不可吧,记得李账房曾说,得由朝天宫德高望重的真人出面,暗中调拨十府一州官吏联署署名,方可胜利。”
“好,就这么办!你先下去筹办吧,调集的人越多越好,明日我去朝天宫拜见清一真人,这一次,我们只许胜利、不能再失利!”
父母晓得儿子闯了大祸,拿出独一的一两银子,把儿子送到村外十里长亭,哭着讲道:“儿啊,从速逃命去吧。”
跪在父母的面前,少年要求他们一起走,老母含泪讲道:“儿啊,爹娘跟着,只能拖累你,你要好好混出个模样来,等你将来当了官,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杨公子很不平气,愤恚地讲道:“海大人,在本公子看来,这两本书算不得甚么,如果以给吴公子判罪,那便是笔墨狱,落得后代的骂名。”
“本公子闻声有人说这位仁兄是疯子,呵呵,能背的出唐寅、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又如何能够是疯子呢?”杨公子答道。
汤景底子不信山盟海誓这一套,嘲笑着答道:“那你就渐渐等着吧。”
“多谢黄大人!”铁牛承诺了一声,高欢畅兴地走了。
“你跑出去干甚么?”黄炳文诘责道。
但杨公子却不依不饶,追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宦官的龟儿子!我父拿五十万两银子,让我们合股在金陵做买卖,可到了南京,你们花掉了我多少钱?帐本让我看过吗?别觉得本公子不晓得你们的活动,你这狗官赢利的本领没有,却拿这两本绝代奇书大做文章,企图构陷庞尚鹏,兼并兴记钱庄。”
海瑞把惊堂木一拍,大声问道:“吴襄,你还不从实招来?”
黄炳文这才从速躲开了杨公子,气哼哼地坐回了公堂的案前。
凭着杨公子的家世和人脉干系,若为这两本书辩白,恐怕礼部的官员也得让他三分,因而,他忍不住嘿嘿一乐,给海瑞深施一礼,问道:“海大人,可否让小生到大人的官邸借住几日?”
那年春季,后生押镖进了京师,拿出全数产业请老乡帮手,当了锦衣卫,从最底层的力士干起,算是踏入了宦海……
吴襄深思了半晌,手舞足蹈地答道:“一本叫《金瓶梅》,乃小生假托兰陵笑笑生之名所作;另有一本《西纪行》,因感念沈老员外不忘旧情,见小生落魄至此,仍然施恩于我,故此,取了个吴承恩的笔名,以示记念。”
因而,少年开打长工、当脚夫、干保镳,弱冠之年,成了一名镖师……
二人曾在秦淮河边醉生梦死,欠下了翠花楼很多银子,后生没有才气替女人赎身,被人给赶了出去,而阿谁不幸的女人,被人扔进了秦淮河……
作为清流的魁首,海瑞对朱门权贵没有涓滴兴趣,对于这位杨公子的来源,只晓得他世家出身,到南京开钱庄做买卖来了,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何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