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仕源官家出身,不在功课高低工夫,暗害同窗,嫁祸别人,心机暴虐又可爱,的确枉读圣贤书。
前朝龙颜大怒,后宫也跟着风声鹤唳。
“护着你?”淑妃气笑了,指了李昀与长安道,“看看、看看,如何护的?今儿个刚晓得事情了,小五转头让人从教坊司挑了五六个模样清俊的乐工送到了公主府,你们两姐弟真是!这像话吗?我都怕叫人笑话死!转头圣上问起来,你们让我如何答呀?”
谢筝站在榜下,来回看了两遍,迷惑地问身边的陆毓衍:“楚昱杰文采出众,为何没有他的名字?”
圣上看重科举,看重人才培养,国子监是正儿八经读书的处所,却出了这等事情。
李昀入了韶华宫,沿着庑廊走到正殿外头,就闻声里头叮铃哐啷响,也不晓得又砸了甚么东西。
长安闻言,深觉得然地点头。
李昀垂眸,唇角含笑,一副乖乖听淑妃训话的模样。
“你也是,好歹瞒下来……”淑妃一面抱怨李昀,一面朝长安公主那侧抬了抬下颚,意义是那些事情便是不好瞒,好歹要瞒太长安。
站在御花圃中,他昂首望着东南角的宫室,琉璃瓦熠熠,飞檐层层,那曾是他的母妃糊口的处所,现在已经入住新人,再寻不到齐妃在时的模样了。
宫女点头,得了李昀授意,出来通传了一声,很快便有大宫女迎出来,请李昀入内。
淑妃握着长安的手拍了拍:“驸马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都……”
李昀敛眉,笑容不减,道:“当用不当用,是父皇说了算,我又管不了吏部做事。”
话音未落,长安已经跳了起来:“瞒甚么呀!小五是我弟弟,不护着我,莫非护着他林勉清吗?”
挡住了其他宫妃,却没拦着长安公主和李昀。
无法恰是秋闱后的要紧关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杨府尹想坦白,也怕惹火烧身。
长安咯咯笑了起来,神采飞扬:“还是小五最晓得心疼我。”
陆婕妤住的宫室在韶华宫的西侧。
“娘娘,”李昀打断了淑妃的话,眸子往西边一撇,道,“他姓陆,西边那一名才是他嫡远亲的姑母。”
李昀是她的儿子,但他更是齐妃的儿子。
话说了一半,淑妃也自发不当,倒像是在抱怨圣上这偌大的后宫一半,便止住了。
长安性子娇,自是不该的,抬声道:“我折腾?我不让您费心?清楚是驸马在外头闹得我没脸了!”
李昀笑而不言。
“我哪是阿谁意义,我是说……”
想起和顺端庄的母妃,李昀的眼中添了几分暖意。
两道口谕,一道到了公主府,把林驸马骂了个狗血淋头,一道到了秦家,让秦骏闭门思过。
段立钧这案子,虽说他死前清闲的院子是秦骏收下的,但养瘦马一事与案情无关,顺天府能够抹畴昔,不把秦骏和林驸马的那些事儿留在檀卷上。
“牵涉进命案里,虽是无辜,也少不得让他再磨炼两年。”陆毓衍一手虚扶谢筝,免得叫她被人冲撞了,目光落在桂榜上,道,“反倒是柳言翰,运气不错。”
淑妃说陆婕妤连个儿子都没有,实在她也是一样的。
柳言翰登榜,贾祯落第,余下的名字里,谢筝一个也不认得,失了再看的兴趣,与陆毓衍一道进了茶馆。
李昀问道:“皇姐在里头?”
待长循分开,李昀才不疾不徐走出韶华宫,他的唇角还是带笑,神采暖和,只是眼底再不见涓滴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