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家外头,陆毓衍才松开,道:“明日一早,还要去殿下处申明案情,就不去打搅了。”
陆毓衍应了一声。
谢筝走得不快,陆毓衍姑息着她的法度,听她说些镇江城里的事情,说谢慕锦办过的案子,说顾氏夸过的酒坊茶庄。
谢筝打小偏疼玉石,对金银器并不爱好,饶是那一箱好东西,她背后都嫌弃过。
谢筝应了一声,略想了想,也没挣开,由着陆毓衍牵着。
陆毓衍只见过顾氏一回,对谢慕锦则更熟谙一些。
渴念谢慕锦长大的谢筝,天然也与平常官家女儿分歧,便是这份分歧,让陆毓衍感觉实在活泼。
谢筝撅着嘴,自认“吝啬鬼”。
真觉得他不说,她就猜不到了吗?
拍了拍谢筝的背,手把握住她的手,陆毓衍道:“该归去了,夜深了,路不好走。”
那天来给她插簪子的全福夫人是萧玟,也就是傅老太太的长女、萧娴的姑母、陆毓衍的大伯娘。
陆毓衍准是去过镇江的,要不然,如何会认得她,如何会晓得她能骑马,又如何会晓得她的口味爱好?
“出入不便,”陆毓衍缓缓道,“你连去宁国寺都不便利,更别说是回旧都和镇江了。”
可陆毓衍更清楚谢筝的性子,那样的容身之处,不是谢筝想要的,一旦有机遇,她定是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而不是纯真的活下去。
这些不便利,她都是稀有的。
谢筝点头,凤眼一挑,诘问道:“你是不是去过镇江?”
两年前,谢慕锦对他的留意是哪怕谢家倒了,他也能护住谢筝,但他本日的答案,是违背了谢慕锦的意义的。
如许的表情,大抵就是喜好吧。
比不上谢慕锦给陆毓衍的那块红玉。
这会儿闻声脚步声,他才转过身去,快速瞄了一眼,从速低下了头。
并非她脾气萧洒,受不得内院束缚,而是她也有想做的事情,去宁国寺拜访正恩大师,回旧都向章家妈妈探听状况,给谢慕锦和顾氏叩首上香……
掌心暖和,一扫秋夜凉意,反倒是热乎乎的,就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也算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吧。
陆家插手齐妃之死,一定能满身而退,到了当时候,陆家遭殃,谢筝还是会失了容身之所。
谢慕锦才调横溢,他比很多宦海后辈萧洒,也比他们结壮竭诚。
她不能孤负,也不肯孤负。
这还真不是谢筝负气,红玉稀缺,又是宫中赐下来、家传几代的,金山银山都比不得,何况几样金饰?
真真是亏大发了。
当时瞒着就瞒着了,现在都说开了,还不肯诚恳交代,莫非她会笑话他吗?
这些事情,萧娴是心不足而力不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