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得有个楚昱杰背黑锅,这事儿稳妥,底子不会查到他头上来。
陆毓衍睨松烟,没解释。
另一厢,陆毓衍与谢筝出了易府大门就在胡同里愣住了脚步,倒是不急着走,总归再等一会儿,易仕源就该出来了。
退一步说,姚小六还安排了另一个顶刀子的。
松烟摸了摸鼻尖,爷不肯答,他就只能问女人了。
方才蒸腾起的愉悦一下子散了,拽着就拽着吧,又不是甚么金贵料子,做甚么就放开了。
陆毓衍发觉到了,垂着眸子看了看被那只白净小手捏着的袖口,又看向谢筝:“如何了?”
丢脸?
谢筝嗔了陆毓衍一眼,道:“姚掌柜来搬救兵,他不去,莫非让易主簿走一趟?”
谢筝松开了,道:“我想请楚女人到衙门里。”
苏润卿给他脸了?陆毓衍给他脸了?
“哦?”陆毓衍打断了易仕源的话,“易兄既然不承情,我这就归去了,想来再过半个时候就该有衙役登门了。走了,易兄请便吧。”
起码谢筝自个儿是这么想的。
她一向被易仕源欺诈,才会觉得这是个和顺、端方的男人。
陆毓衍佯装惊奇,奇道:“首功?你晓得姚小六是真凶?”
勾得贰内心痒痒的,想尝尝这与众分歧的滋味,恰好那小兰花“矜持娇贵”,他只好哑忍着又哑忍着。
阛阓那更是认钱不认命,易家的银子能唬人,但敌手更情愿把易家拉下来,朋分了金山银山。
易仕源是当真想简朴了。
“我要看着易仕源,”陆毓衍睨着谢筝的指尖,沉吟道,“让松烟和杨德兴陪你走一趟。”
没管易仕源在想些甚么,陆毓衍站在门槛边,灯笼光将矗立身形映得越加颀长,乌黑眸子看着易仕源,冷冰冰的:“同窗一场,才来与你说道说道,若不然,自有衙役上门来请。不过,易兄脾气行事,大略是不在乎甚么同窗之谊的,从段兄遭受可窥一斑。”
庑廊下摆了几盆兰草,含苞待放,纤细可儿。
如果楚昱缈亲目睹了……
陆毓衍说完,回身就走。
宦海如疆场,一个从七品的主簿,段大人都不消亲身脱手,底下自有人抢先恐后要给他老爹穿小鞋。
谢筝侧身看,陆毓衍不晓得在想甚么,目光投得远远的,她伸手悄悄拽了拽陆毓衍的衣袖。
“如何?”易仕源眼睛喷着火,道,“陆兄这般焦急,是怕叫杨大人占了你在殿下跟前的首功?”
松烟闻声了,赶快上前来:“爷放心,主子必然服侍好女人。”
易仕源哼哧哼哧喘了两口气,脸孔狰狞,那里另有温文读书人的模样。
“去,爷这就给那臭崽子撑腰去。”易仕源大步往外走。
做了亏蚀买卖的易仕源气得跳脚,底下又有人来传话,说姚掌柜等不住了,店主爷既然不得空,他就去请太太拿个主张,不能白白让姚小六享福,易家不能丢这个脸。
段立钧又给过他脸了?
细精密密的汗从易仕源的额头上泌了出来。
陆毓衍说话一句一个坑,他应还是不该?
松烟明白了,却又胡涂了。
易仕源脚下一错,扶着椅子才将将站住。
易仕源扬手砸了个茶盏。
松烟快步跟上陆毓衍,低声问道:“爷,我们真走了啊?不把他弄进衙门里清算一顿,这案子……”
他易家的脸早就碎在地上了,在那群自视甚高的世家后辈眼中,易家何时有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