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的目标地是城外山上的宁国寺,她现在出入要跟着萧娴,揣摩着寻个机会与萧娴说一说礼佛祈福的事儿,傍晚时听了几个婆子说道案子,立即止了心机了。
“怪我,”那妇人先笑了起来,“我年纪大了,不爱身边围着一群人,带出来的人手少,外头就没让人守着,没想到惊了女人。”
萧娴不觉怠倦,便先去了大殿拜佛。
谢筝只晓得是菩萨跟前出了几宗性命案子,多的事情并不清楚,听萧娴一说,也感觉在理。
五年前远远的、那么仓猝的一眼,不认得也是平常,等萧柏与陆培元说透了,陆毓衍也就晓得她的身份了,不想认得她,也只能认。
在江南时,她也曾倾慕过俊朗少年人,咀嚼过表情起起伏伏的滋味,谢筝与陆毓衍再是陌生,也是五年的未婚伉俪,成了本日这般局面,又怎会心如止水?
萧娴兄妹去宁国寺,沈氏就必须留在府里服侍傅老太太,脱不开身,她只能是叮咛又叮咛,耳提面命,又点了几个得力的婆子丫环。
山道上都是进香的人群,也有很多官家女眷,谢筝做丫环打扮,在此中并不打眼。
从北城门出去,马车上了山,行至半山腰,山路不易行车,又换了小轿。
妇人从穿着打扮看出萧娴绝非浅显官家女,身份远在她之上,她没有套近乎的心机,便没有自报家门,又冲萧娴笑了笑,先一步出去了。
许妈妈说得对,她就是管不住她这张嘴。
宁国寺是皇家敕造,百余年间,颠末几番修整扩建,仿佛成了京畿一带最大的古刹。
“不就是不放心嘛,”萧娴感喟,“我担忧他认出你来,又担忧他不认得你……”
虽说菩萨跟前众生划一,但去宁国寺中礼佛的多是京中勋贵簪缨,很多人家还在寺里点了长明灯,一年到头,供奉不竭。
礼佛的日子定了三天后。
进到幔帐里,劈面遇见一名妇人。
说了两刻钟,连谢筝也以为去大寺里并无伤害,便建言去宁国寺一趟。
谢筝点头,比起她提心吊胆分开镇江时的那几日,明天这段路走得极其心安,虽不着男装粉饰,也没有戴帷帽,但她只要端方不出挑就好,毕竟,谁能想到,阿谁传言里已经死在大火中的镇江知府之女,摇身一变,会成了萧家女人身边的丫环呢。
翌日一早,萧娴去了素芳苑给父母存候,又与沈氏说了上香祈福。
风口浪尖还戴着红玉,又是个甚么意义……
几年不见女儿,沈氏恰是耳根子软的时候,拗不过萧娴,只好去看萧柏。
晓得萧临与萧娴要去宁国寺,傅老太太笑了起来:“都是孝敬孩子,上山辛苦,宁国寺洁净划一,你们不如住上一夜再返来,也听师父们讲讲早课。先皇后还在的时候,我陪她一道听方丈大师讲过佛理,很有感悟,你们若能参悟一二,也是福报。”
“毕竟民气惶惑的。”谢筝回过神来接了一句。
“你传闻了?”萧娴惊奇,“我深思着题目不大,我听哥哥说,几办事发之地都是香火不盛的庵堂寺庙,我们就去香客不竭的大寺,和尚多、香客多、大殿里也满是人,凶手不易动手。”
“本日人多,看着更加放心。”萧娴笑着道。
去佛前拜一拜,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只他们兄妹出行,萧家没有大张旗鼓,只提早定好了宿夜的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