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开了库房,里头杂七杂八摆了很多东西,仿佛有些日子没打扫了,积了一层薄灰。
这一点,谢筝也是想过的,便道:“捕快们搜过将军坊各处了,没有找到沾血的衣服。”
谢筝看着那厚厚的册子,又昂首看阴沉的天气。
旁人府上,谁也说不好,永安侯府里,那是说砸就会砸的,半点不逞强。
“不但管事们不记得,前后门外头摆摊子的小贩也没瞧见这么小我,”谢筝低声与陆毓衍道,“将军坊四周都热烈,如果翻墙出去的,更加会惹人谛视,可谁也没瞧见。”
“不急,”陆毓衍没有多做解释,道,“总归这么多管事,明日里还要再见一回的。”
如鲠在喉,难受得不得了,恰好还辩驳不出甚么。
苏润卿笑眯眯的,好言开解道:“不是我们要难堪你,你自个儿想想,永安侯府、安瑞伯府,你能招惹哪个?你们主子是不怕跟他们两府东拉西扯的,但案子不结,损的是将军坊的买卖,年后还想开张吗?万一叫人砸了,报到顺天衙门里,衙门能如何办?”
管事一怔,顺着谢筝的视野,低头看动手中的锁,难堪极了:“门面工夫、门面工夫,让女人见笑了。”
卫三公子蹭得站了起来,这清楚是将他当底下人使唤!
陆毓衍道:“大小管事当中,有没有哪一名,穿着看起来不太合体?”
“都搜了?”陆毓衍略一思忖,想马福扣问,“统统的屋子,角角落落都搜了?”
闻言,管事眼皮子直跳。
这案子的确是正查着,是方才开端查,事理就是这么个事理,可从陆毓衍嘴里说出来,卫三公子总感觉不是这么个味道。
陆毓衍问了安,道:“大人已经返来了?小伯爷说了些甚么?”
管事锁了门,又领着几人去了店主的书房。
饶是谢筝过目不忘,当时的场面,还是混乱到让她没法全数记得精确。
将军坊能在京中安身,欢迎的又都是勋贵官家后辈,店主天然有他的背景。
这么一来,哪怕不跑出将军坊,他也临时安然了。
陆毓衍会心。
凶手赶在那几人被拉开前就溜出了人群,彼时人群慌乱,他溜进某个屋子里换上事前备好的衣服,再大摇大摆地出来。
谢筝正拧眉深思,想再细心回想一番出事时的场面,俄然就闻声陆毓衍唤她,她忙昂首看去。
大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书画,博古架上摆了顽石,架了一台屏风,背面是张小憩的榻子。
东西不算多,到处一张望,也就看明白了。
不愧是跟着小伯爷来的,跟小伯爷一样的讨人厌!
将军坊这里,一向忙到了入夜,陆毓衍和顺天府的衙役们才勉强问完了话。
杨府尹坐在大案背面,不住按着眉心。
凤眼一扬,谢筝细心回想着,考虑着道:“仿佛并没有,如何了?”
谢筝绕了一圈,这里并没有能藏东西的处所。
他只好沉着脸,托着自个儿手上的手臂,冷冰冰道:“那就烦请陆御史早些查明,明日衙门就封印了,这案子总不好拖到年后吧?”
如此一来,各处都搜刮过了,若凶手真的换下了血衣,他能把这衣服收到那里去?
动了匕首,不但是杀了刘维安,小伯爷等人也都受伤了,但身上沾了血的皆是当时站在他们几人身边的,核心的那些,劝架的也好,看热烈的也罢,最多脚上被踩了几个印子,并没有沾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