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嫂子提着个篮子,蒙着层青花布头,要把东西交给府外看管的小吏。
陆毓衍沉吟,道:“说不好,但昨日汪如海说过,安瑞伯府的小伯爷是出入青石胡同的宅子的。”
这个动静,炸得杨府尹面前白光闪闪。
谢筝一想起昨日那鲜滑的豆腐,只感觉肚子都要咕噜咕噜叫出声来了:“嫂子馋我嘞,我下回再去,嫂子可要做给我吃。”
谢筝听他们谈笑,不由也扬起了唇角。
占地不小,围墙足有两人高,站在此处看,将将能看到里头的琉璃瓦,飞檐悬着铜铃,上头立着瑞兽。
陆毓衍和谢筝还要去教坊司问话,便先退了出来,寻个间酒家用了午餐,眼瞅着时候差未几了,就去找之前报案的李司乐。
这点儿损人的小把戏,杨府尹自是心领神会,道:“说得在理,那这些光阴,我们就接待接待小伯爷。”
小吏们挤眉弄眼,指着竹篮笑,连声夸着古嫂子做的饭菜香飘十里,古阮笑得合不拢嘴,眉梢眼角满是高傲。
杨府尹眯了眯眼,几位通判连连点头,非常附和。
一桩桩不大不小的罪名盖下去,也够安瑞伯去圣上跟前喝一壶了。
杨府尹长长叹了一口气。
陆毓衍敛眉,李昀的交代,就是嘴巴紧、查得透,可这话是说不得的。
陆毓衍深思半晌,道:“大人,就算不能查证小伯爷与宋玉澜的死有关,但他在京中行走,真要抓一些他的错处,还是能够的。”
见陆毓衍出去,杨府尹站起家来,游移道:“贤侄,这案子莫不会真是那安瑞伯府里头……”
再说小伯爷,蒙荫在衙门里挂了个闲得不能再闲了的闲差,整日里点个卯,就学他老子听戏遛鸟斗蛐蛐,养的两只蛐蛐是勋贵后辈圈子里驰名的常胜大将军,那出场的架式,比小伯爷还张扬。
“传闻淑妃娘娘抱恙,殿下这几日都在宫中伺疾,这么一通小案子,大略还没入殿下的耳,”陆毓衍慢条斯理道,“殿下毕竟只是监察段立钧的案子……”
回到京中时,恰好是中午风景。
捕头马福凑上来,翻开布头看了一眼,朗声道:“啧啧,把你家丫头许给我当儿媳妇如何?”
小丫头哒哒跑过来,扑到了古阮腿上,闹着要抱。
杨府尹皱着眉头,与几位通判和经历说话,他已经从衙役那儿传闻了,宋玉澜被抛下水的处所,离安瑞伯府的庄子很近。
小丫头的眼睛亮了,猛一阵点头,急着要跟谢筝拉钩。
检察了林子河边,陆毓衍也没冒然去敲庄子的门,一行人下了山。
小吏没接,笑眯眯往她身后指了指。
虽说他掌着顺天府,气度不已,但在权贵眼中,一样上不得台面。
几人一面说,一面往衙门里走。
倒不是怕安瑞伯把他轰出来,而是那老泥鳅东拉西扯半天,也不会有一句实话,指不定还要拉着他去听曲登山呢。
谢筝莞尔,道:“我用肖家奶奶的米糕与你换。”
古阮还要办案,古嫂子没多留,牵着小丫头归去。
没有李昀这矜朱紫背后立着,杨府尹寻安瑞伯费事,少不得要衡量清楚。
“是啊,”古嫂子笑容温婉,道,“早晓得阿筝女人在,我就多筹办些了,你明天夸豆腐好吃,我今儿个做了煎豆腐。”
顾嫂子扭过甚来,见古阮返来,弯着眼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