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说得好好的,等事情了了,谢筝就在京中陆府住着,等他安排妥了旧都的事儿再回京去接她。
萧玟应了。
萧玟送走过傅老太太,看着婆母这模样,内心哪能不慌?
他和孙氏离京没几日,圣上驾崩、李昀即位的动静就一起传了来。
谢筝和花翘才吃了一碗茶,偏过甚去,透过窗户瞥见了快步而来的陆毓衍。
竹雾去孙氏那儿传话时,说的天然不是阿黛,而是谢家女人了。
门房上晓得“阿黛”这个名字,又见谢筝手上有孙氏送的东西,涓滴不敢担搁,请了两人到门房稍坐,使了人一溜烟去报信了。
话说到了这儿,谢筝自是没有推拒的事理。
清楚畴前是那么爱嬉笑怒骂的一名白叟,上午打趣媳妇、下午逗弄曾孙,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把老太太打倒了。
萧玟有些游移,嘴上没有说话。
可陆毓衍真没想到,嘴上承诺松烟会留在京中疗养的谢筝,这才多少日子,就已经进了旧都了。
萧玟压着声儿,却阻不住哭腔:“我没事,我就是欢畅的,老太太多少日子没笑过了,她这是真欢畅呢,欢畅就好。”
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都舍不得。
这是老宅,谢筝是他三媒六聘定下的媳妇,在底下人跟前,给她留些颜面。
她今后入住的处所,孙氏早就清算了的,就她院子的西跨院,处所宽广,原等着谢筝养上三四个月的伤,再接她返来,这会儿人来了,也不担搁祝
章家嬷嬷跟着他们上山,掉队几步,不住交代花翘。
老章佳耦把这里收整得很洁净,不见杂草,因谢筝活下来了,这墓碑也换过了,去了谢筝的名字,又立了一块给豆蔻。
谢筝走到墓碑前。
陆家老太太握着谢筝的手,尽是皱纹的眼角潮湿着,她当真看了谢筝好久,让萧玟从箱笼底下翻出了个妆匣,取了一只青玉镯子,亲手给谢筝戴上。
说完,老太太又看着谢筝道:“这镯子毓岚媳妇也有,你尽管戴着。”
虽是住在陆府,吃穿用度上都无需操心,章家嬷嬷和老章筹议来筹议去,还是怕给谢筝添费事,没有提出跟出来服侍的设法,只事无大小地叮咛花翘,就怕她不敷全面。
萧玟背过身去,取出帕子摸了摸眼睛。
章家嬷嬷抿着嘴,看着陆毓衍和谢筝边走边说话的身影,心落了大半了。
“母亲在等你了。”陆毓衍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笑意。
姑爷待女人至心好,老爷和太太在地下定能放心的。
她张了张嘴,又顿住了,这回没哭,却浅含笑了。
前脚谢筝走去,后脚老太太就与萧玟道:“也是怪我,没分清轻重,这孩子吃了很多苦,我只顾拉着她说话,却忘了她该给她父母去磕个头。你帮我安排妥了,她父母就葬在城外,来去便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