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安温馨静的罗妇人闻言,突得就笑了起来,笑声锋利又阴冷,唬得岁儿连连退了几步,几乎叫门槛给绊倒。
“你认得我吗?”谢筝问道,见罗妇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巾,暴露还没有完整减退的瘀痕,“宁国寺舍利殿,你还认得我吗?”
岁儿跟在谢筝身后,怯怯看了两眼。
比刚才的笑声更尖细,像是长长的指甲尖滑过起了皮的木门,叫人毛骨悚然。
两人走到顺天府外,有松烟带路,谢筝顺利进了衙门。
陆毓衍仿佛也才方才到,和苏润卿站在一块,杨府尹贤侄长贤侄短的声音,隔了半个天井,谢筝都听得明显白白。
一到处寻,一到处找,偏生遇见雷雨天,山道难行,一个不谨慎就摔个狗啃泥,谁也别笑话谁狼狈。
在庵堂里找到她的时候,罗妇人有一瞬的惶恐,然后是安静,没有吵也没有叫,不言不语地跟着他们下山进城,也没有想要逃窜的意义,平和得不像是一个手上感染了近十条性命的凶手。
谢筝也被这笑声给惊了惊,心跳加快,她深吸了一口气,让本身安静下来。
莫非明日持续让李昀去山上找人不成?
松烟一面走,一面与谢筝说着这几日的状况。
要不是疯魔了,又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素未会面、乃至对她抱有美意的人动手?
谢筝捏了捏指尖,似是漫不经心普通,缓缓移开了视野,嘴上道:“看来,是疯魔了吧。”
闻声谢筝的话,陆毓衍低头看她,她有些游移,又有些笃定,凤眸清澈,直直就能望到眼底。
谢筝与松烟快步上前,福身问安。
绕过大堂,谢筝一眼瞧见站在庑廊下的陆毓衍。
谢筝头皮发麻,忍住了今后退的脚步:“舍利殿里,为甚么想杀我?”
可也恰是因为下雨,才叫他们找到些陈迹。
湿着头发就束起来,也不怕脑门疼。
这两位身上已经寻不到松烟说过的狼狈模样了,想来是已经清算过了。
闻言,谢筝的视野敏捷瞟了陆毓衍和苏润卿。
谢筝看杨府尹的神采,模糊猜到他的烦恼,问道:“大人,那妇人在那里?”
可想到她遭受了的事情,谢筝想,疯了也不奇特。
“她、她是不是有些疯魔了?”谢筝抬头问陆毓衍。
肤色发白,骨节粗大,皮肤粗糙,与那日她在舍利殿里见到的手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