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你们说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一个小不点,一顿能吃几口?非要扔去山里,出事了吧?现在人不见了,还去哪儿找她要银子?”
松烟苦闷,他跟在陆毓衍身边好几年了,自家爷的心机,他就没几次摸透过。
无人晓得她是凶手,衣衫整齐,向师父们要一些充饥的干粮,夜里就宿在山中空荡荡的某处寺院里。
今儿个破天荒了,把逾轮借给了阿黛女人,这就太奇怪了。
谢筝在进京路途中,也曾向一名老尼讨过吃食,她想,那些香火不盛的庵堂,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看来这几个月间,她一向都有住处,有吃食。”陆毓衍沉声道。
反倒是罗妇人落脚的处所越来越偏,直到去了埋头庵如许完整没有尼姑的处所。
谢筝闻言一愣,而后摇了点头:“没有,全部殿中点了香,闻到的只要檀香味道,没有其他了。”
只可惜,阿黛女人是萧家的丫环,自家爷便是高看一眼,也不成能去跟萧家要人,传出去了不好听。
勒死那么多人,手上劲儿不小,罗妇人也不像是挨饿了。
苏太傅名满朝野,府中衣食住行不僭越,却也邃密,苏润卿平素吃惯了那些,对农家做的窝窝反倒是更有兴趣,伸手拿了个咬了,皱眉道:“有些怪,勉强还能吃。”
罗妇人若无处安身,这几个月下来,分开家门时穿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再穿了,身上也有会味道,而谢筝甚么都没有闻到。
松烟吃不准了,莫不是他猜错了?按说他这么机警地让阿黛女人吃些好的,免得咽干巴巴的窝窝,自家爷该赞成才是,如何没半点儿反应?
陆毓衍没有说话,一手背着站在树荫当中,低垂着视线,长长睫毛在眼下映出弧形暗影,愈发窥不见眸中情感,另一手抚着腰间红玉,行动随便,似是他思虑时的小行动。
谢筝摇了点头,把从妇人那边探听来的罗家事情一一讲了:“那嫂子也说,罗妇人没了踪迹,不晓得去那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筝也有些明白了。
松烟见陆毓衍看到他们了,便加快了步子小跑畴昔:“爷、苏公子,这干菜窝窝还过得去,你们姑息姑息?”
陆家马厩里那么多马匹,陆毓衍极少以逾轮代步,恰好又喜好得紧,不说前回苏润卿开口要借,客岁陆毓岚要带去马场跑两圈,陆毓衍都没承诺。
等几人用完,罗家院子里砸东西的声音才歇了,只传出来几句妇人的骂骂咧咧,听起来比起先清楚很多。
“当时有猜过,是不是行凶之人动过炉灶,眼下看,只怕是她在庵堂里住过一些日子,直到阿谁被害的妇人来拜佛,她行凶以后才仓促分开。”陆毓衍道。
谢筝尝了米糕,又尝了团子,果然是配得上苏润卿的这番“自卖自夸”,苦涩不腻。
陆毓衍没有苏润卿讲究,出远门时,夜宿林中,饼子馒头之类的也吃惯了,接过一个窝窝掂了掂,道:“就这么几个,还不敷松烟和留影填肚子的,我们再多分两个,他们就挨饿了。”
苏润卿风雅地点头:“对,我们府里的厨房,做别的都马草率虎,就点心做得好,不是我自卖自夸,殿下吃过都说好的。”
话在嗓子眼里转了转,松烟几乎叫窝窝给噎着,眸子子悄悄暗瞥了谢筝一眼,又瞄了瞄逾轮。
埋头庵是在宁国寺之前,最后报上来的一处案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