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萧娴很快回过神来,从速把茶盏放下,又取出帕子替谢筝擦拭。
萧娴站起家来,抿了抿唇,叹道:“先别想了,等陆伯父归京再看吧。祖母该当是传闻我们在宁国寺里遇了险情,我们这就畴昔,免得她惦记担忧。”
“女人,老太太请您和阿黛畴昔。”许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查案不轻易。
萧娴进屋里去了,谢筝站在庑廊下,悄悄想:真碰到了事儿,才晓得信赖和思疑,都那么难。
跟萧娴说得一样,赌一把?
只不过比起当初谢筝殉情害死父母,稍稍难措置那么一丁点罢了。
陆毓衍比他晚出去一步,见里头架式,连眉头都没皱,抬声打断世人,道:“几位大人,要不要先饮盏茶润润嗓子?”
甚么小贼盗窃激生机情,甚么谢慕锦畴前经手的案子引来了抨击。
读圣贤书,还是念佛修佛,不管哪一种人当中,都有与修行背道而驰之人。
五年前的春日,她和萧娴在水榭里喂鱼,陆毓衍跟着父母出院,两边人相互交叉的一眼,终究定下了婚事。
谢慕锦平生临写柳大儒的字帖,在柳泽削发为僧以后亦与他来往,乃至在两年前从正恩大师手中收下了玉佩,并让顾氏替她戴上,谢筝想,他的父亲不该该是一个眼拙之人。
“大师说,那是个冤案,父亲亦知是冤案,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办了。”
谢筝犹自想着,直到进了延年堂才醒过神来。
她并非经心信赖柳泽,她是信赖谢慕锦。
谢筝苦笑:“他是削发人,又何必编排些谎话来诓奴婢?他不但是正恩大师,他还是誉满天下的柳泽柳大儒,他没有来由来哄人。”
那陆培元呢?
离绍方庭被斩首,过了三个多月了。
谢筝跟着萧娴出了安语轩。
谢筝不怕被当枪使,她怕站出去了,却不能让谢家案情沉冤得雪。
谢筝的心重重一跳。
她记得清楚,两家合八字的时候还不到腐败,但绍方庭的案子复审完成、行刑的日子,谢筝一下子没想起来,但起码是过了端五的。
萧娴的意义是让谢筝赌,赌陆家明净,赌陆培元明净。
谢慕锦又是如何看陆培元的?
分开都城五年,谢筝从未听谢慕锦说过陆家不好,说陆毓衍不好,从宁国寺取玉佩返来后,当顾氏提起姻亲时,谢慕锦亦没有暴露过半点质疑、踌躇亦或是悔怨。
绍方庭杀妻,彼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