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犹自想着,直到进了延年堂才醒过神来。
想到陆毓衍,谢筝不由往池水另一边的水榭看去。
跟萧娴说得一样,赌一把?
春日,落英缤纷的春日。
茶水顺着桌沿往下,滴在谢筝衣摆上,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读圣贤书,还是念佛修佛,不管哪一种人当中,都有与修行背道而驰之人。
萧、陆两家在宦海说不上只手遮天,但对于谢筝老是充足了的,就算有政敌想以此打击,谢筝凭甚么让别人信赖,乃至尽力相帮?到最后,底下着力的当枪使的都完了,上头的神仙们拍拍衣袖,结束了。
谢慕锦平生临写柳大儒的字帖,在柳泽削发为僧以后亦与他来往,乃至在两年前从正恩大师手中收下了玉佩,并让顾氏替她戴上,谢筝想,他的父亲不该该是一个眼拙之人。
谢筝苦笑:“他是削发人,又何必编排些谎话来诓奴婢?他不但是正恩大师,他还是誉满天下的柳泽柳大儒,他没有来由来哄人。”
可两家不但定下了婚约,谢慕锦乃至把传家的红玉给了陆毓衍,来彰显他对乘龙快婿的对劲。
她记得清楚,两家合八字的时候还不到腐败,但绍方庭的案子复审完成、行刑的日子,谢筝一下子没想起来,但起码是过了端五的。
萧、陆两家是姻亲,又同是旧都世家,只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说真的?”萧娴捏着帕子,指尖用力,微微发白,“正恩大师一个削发人,即便熟谙你父亲,又是从那里得知的绍侍郎的案子?还清楚真假冤情?你信他?”
萧家内院的屋舍未几,大片宅地开辟成了花圃,又引了死水出院为池,养了很多锦鲤,搭了亭台,不管四时,行走此中,自有一番风情。
萧娴亦传闻过一些,时隔数年,她一下子有些影象,却又不甚清楚:“阿谁案子如何了?绍侍郎杀了嫡妻,满都城都晓得呀。”
萧娴正提着茶盏要给谢筝添茶,闻言手上一颤,热茶洒出。
“女人,老太太请您和阿黛畴昔。”许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下认识咬住了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谢筝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
五年前的春日,她和萧娴在水榭里喂鱼,陆毓衍跟着父母出院,两边人相互交叉的一眼,终究定下了婚事。
谢筝小时候就喜好来萧家的园子,她记得每一处景,也记得每一条小径,还记得西角有一棵树,上头刻了两条短短的横杠,传闻是萧临和陆毓衍幼时比身高划下的。
谢筝的心重重一跳。
谢筝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谢慕锦又是如何看陆培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