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绷住笑，一本端庄道：“爷耳熟的，主子又不必然耳熟，再说了，爷就算晓得哪一名素素，那必定也是二八女人，不会是陆公子说的那小我的。”
即便不清楚梁夫人与三娘的干系，也会传成她知情不报，替郑夫人坦白。
此中怕是另有隐情，在事情明白之前，还是要照着李昀的筹算，莫要胡乱张扬。
陆毓衍不置可否，反倒是松烟和留影背过身去捂着嘴直笑。
白日里的都城街道格外热烈，又是秋闱时节，酒楼堆栈里都多了几分书卷气味，不时有人批评哪一名能本领拔得头筹，又有哪一名能一鸣惊人乃至于在来年的春闱上大放异彩，说到鼓起时，连大堂里的茶博士都参与出去。
本来筹算着，就依她昨日的意义，等有些证据了，再去问一问梁夫人，免得梁夫人不肯流露郑夫人的事儿。
茶博士一个激灵，把道听途说来的案情吊着听客们的胃口普通抛出来，这才算把场面稳住了。
松烟乐不成支，清楚就是苏润卿为人猎奇，喜好听那些，底下人投其所好，常常说些贩子传闻。
茶社掌柜怕客人们说得过甚了，惹来费事，一个劲儿给茶博士打眼色。
茶博士说故事夙来有一套，又因着牵涉了时下最叫京中百姓体贴的秋闱与凶案两件事，引了很多过路行人出来听。
却未曾想，梁夫人就是“素素”。
何况，如果郑夫人当真害了梁夫人的女儿，这两人的干系如何能几十年了还是靠近？
“边走边想吧，”陆毓衍道，“先去郑家问问，看看郑博士听没听过这个名字。”
“又来请？”萧娴的笔啪的扔进了笔洗里，哼道，“这到底是我的丫环还是他的丫环？”
松烟摸了摸鼻尖，也未几问，回身就去了。
“算了，归正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丫环，也不是他的丫环，”萧娴撅着嘴，抬手在谢筝背上拍了拍，“你们啊，就是一家子。”
大抵意义是夫人红袖添香、素手纤纤。
另一厢，谢筝正陪着萧娴练字，墨香浓烈，引得她都有些手痒。
郑夫人当年榜下择婿，挑中了郑博士，几十年间，郑博士没有飞黄腾达，但伉俪敦睦、糊口平顺，也算是嘉话了，哪晓得郑夫人俄然出事，存亡相隔。
他们若只寻梁司业说几句，倒还没那么招眼，可若去找梁夫人，或许会叫心机重的看出端倪来。
他说的是郑博士佳耦。
留影连连称是，再不敢多嘴了，捧着脑袋一旁回想去了。
萧娴瞥了她一眼，道：“妈妈如何了？”
“女人，”许嬷嬷硬着头皮，道，“前头来传话，松烟候在角门外头了，说是案子又有些停顿，衍二爷请阿黛畴昔。”
谢筝正猜想着案子的停顿，叫萧娴这么一说，一时哭笑不得，张嘴想说甚么，脑海里俄然出现了昨夜梦境里的画面，惊得她打了个冷颤。
都城衙门、国子监里头，各个都晓得陆毓衍和苏润卿为了这案子在奔驰，现在内里是还没传出动静，可昨儿个在顺天府里的官员们，各个都闻声罗妇人说郑夫人杀女婴了。
事理是这么个事理，苏润卿听了想点头，细细一揣摩，仿佛又有点儿不对，恰好又寻不到辩驳的来由，只好作罢了。
当时的祭酒大人还夸过梁大人伉俪情深。
苏润卿恰好闻声了，顿住了脚步，拧着眉头，很久，眼睛俄然就亮了：“我想起来谁是素素了。梁司业的夫人，表字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