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是本能的，谢筝的视野游分开了：“我……”
伸手抱住了谢筝，萧娴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你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
陆毓衍停下脚步，斜长桃花眼从谢筝身上略过，一向往上，凝着圆月：“不承情的人还少吗？”
萧娴怔了怔。
就算陆毓衍不说，谢筝也不想去掺合，她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江，颤颤巍巍的了。
不能让她不记念父母，就再添些旁的事儿与她烦恼，免得沉浸此中难以自拔。
萧娴还未返来，不当值的丫环婆子们都回家里用团聚饭去了，小厨房里备着些点心与醒酒汤，留了个小丫环看火。
谢筝想到那女子气愤的模样，忍不住莞尔，嘀咕道：“您想避开，另有人不承情。”
谢筝发笑，应了一声，立足半晌后，回身往安语轩去。
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内心存了动机，谢筝只感觉呼吸之间另有一股子血腥味，她扭头往水榭方向看了一眼，道：“衍二爷出来的时候，可有遇见甚么事儿？”
不承情的人……
陆毓衍清楚很想晓得，却还是止住了她的话，是看出了她内心里的那一份彷徨和回避吧……
谢筝呼吸一窒。
陆毓衍坐在那儿，闻声响动，转过甚来看着她。
出身教养刻在骨子里，却又不得不为了保存排挤、争斗，教坊司里的事儿，确切是乌七八糟的。
声音刚出口，温热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额头上，行动很轻，就这么贴着，没有效一点儿力量。
既然与萧家无关，就不消掺合进教坊司的事情里去了。
谢筝抿唇，讪嘲笑了笑。
陆毓衍走了出来，撩开纱幔临水而坐，道：“不早了，你先归去吧，记得让人送碗醒酒汤来。”
她在席面上也用了两盏酒，酒气似是在这一刻涌上，直冲眼周，烫得她涩涩想哭。
不承情的不就是她吗……
谢筝抬眸看着萧娴，半晌才算是完整醒过神，忙站起家来，道：“女人返来了，奴婢去厨房取醒酒汤来。”
“能遇见甚么？”陆毓衍清了清嗓子，“真让我发明了甚么，我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就是甚么都没发明，才气不睬会。”
谢筝明白了陆毓衍的意义。
瘀伤已经差未几好了，寻不到之前青青紫紫的惨烈模样，但谢筝记得很清楚，记得被勒住时的感受，记得陆毓衍提示她汗水会影响伤口，也记得陆毓衍问苏润卿拿了那盒药膏。
畴前呼后拥的官家女，到沦为教坊里的歌妓伶人，此中落差、艰苦，谢筝一想就能明白。
陆毓衍想的是明哲保身，却没想到，却有人想拉他下水。
谢筝说的是“萧姐姐”、“我”、“他”，而不是“女人”、“奴婢”、“衍二爷”，只听这几个词的辨别，萧娴就知伸谢筝下了决计。
四目相对，洁白月色中，桃花眼里浮着一层很浅很浅的亮光，像是蕴了一汪水。
到底是圣上赐戏，把人都送出去了，他们再生是非，萧家也能交代。
陆毓衍的细心和姑息让谢筝松了一口气，可覆在额头上的掌心的温度却留了下来，温的，让她失神，让她满脑筋都是这磕磕碰碰的事儿。
特别是脖颈间，凉飕飕的，她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脖子。
只是那么一丁点如有似无的血腥味，萧柏也不会情愿大张旗鼓地闹腾。
陆毓衍虽无官身，却也是官宦后辈，事情又产生在萧家，若他撞破了歹事，不能当作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