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的腰间还是挂着红玉,谢筝余光瞥见了,不由愈发心虚,仿若梦里那四个陆毓衍又分立在她的前后摆布,惊得她后背直冒盗汗。
茶博士在说昨日的堂审,说府尹大人如何威风,衙役们的板子如何短长,那凶手妇人又是如何如何的不幸又可爱。
许是昨夜梦境捣蛋,又许是听了茶博士的几句故事,谢筝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动机:作为连累在里头的陆毓衍在传闻了谢家事情的时候,到底想了些甚么。
苏润卿捻着花生米的红衣,闻言手一抖,白嫩嫩的花生米几乎飞出去:“段立钧文采出众?出口成章?笑死我了,这笑话我能笑到来岁春闱。”
谢筝闻声了,一时不晓得该笑还是该点头了。
见苏润卿并未不满,谢筝告了声罪,在桌边坐下。
松烟引着谢筝到茶社的时候,大堂里还是说得热烈。
陆毓衍勾了勾唇角,道:“来岁春闱你大抵听不到段立钧的名字,以他的程度,此次秋闱是中不了的。”
那安逸居是都城里出了名的老字号酒楼,内里环境高雅,向来都是文人骚人们喜好去的处所,里头也留了很多大师墨宝,供客人们观赏。
这些年,学子们也纷繁出入安逸居,一来是沾些大师的书卷气,二来是比试高低,如果做的文章诗词能受店主的爱好,便能留在白墙上。
前回这两位爷坐下用饭,她和许嬷嬷也是一道上桌了的。
陆毓衍添了盏茶,推到苏润卿跟前,道:“你这口气,叫旁人闻声了,还当是殿下与驸马、公主不睦。”
“旁的我不晓得,只说那太常寺卿段大人的孙儿段立钧,上个月我还遇见他与几个学子在安逸居比试文采,亲耳听他出口成章,他做的诗,现在还留在安逸居的白墙上呢!”
谢筝当真听了,不由犯了嘀咕。
来的路上,谢筝已经听松烟说了大抵的状况,她压根没有想到,三娘的母亲和梁夫人极有能够是同一小我。
“也不是,”岁儿摇了点头,“是叫郑家姐姐、梁家mm。”
跑堂的小二脚下生风,忙得不成开交。
郑家门房上认得谢筝,见她来寻岁儿,便令人去唤了。
此次了局比试的,有很多是国子监的监生,此中也有几位依托父祖官位退学的荫监,因着是官家后辈,在京中也能叫的着名号来。
岁儿信赖谢筝,闻言便随她出门,往胡同深处去,嘴上道:“姐姐,我传闻梁夫人一向都病着。”
苏润卿摸了摸鼻尖,没再多言。
岁儿仓促过来,她昨夜似是睡得不好,眼下发青,抹了粉都没有粉饰住。
满都城的世家公子都晓得,段大人是官运亨通,朝中没有人带路,靠着自个儿的运势爬到现在的官位上,但段家后辈当中也没几个能拿得脱手了的,亦无得力的姻亲,等段大人退下来,段家大略是要一落千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