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还未落锁,谢筝回到安语轩时,萧娴方才梳洗完,只着一件中衣,歪在榻子上翻书看。
倒抽了一口气,谢筝忿忿想,她那里是奇怪丝巾了?
因着凶手抓住了,城门守备不消再一一查验,这叫出入城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
谢筝叫她盯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长明灯是周年祭的永正六年点上的,落款为“素素”,这二十几年间,灯油香烛从未断过。
最后时,谢筝想过,若陆毓衍当真认得她,大略是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可回京这小半个月里,她又有些吃不准了。
谢筝见萧娴孔殷地要叫浅朱去厨房里取,赶快拦她:“女人,不焦急的,奴婢吃了几个包子了。”
“他果然还是认出来了吧?”萧娴语气七分笃定、三分踌躇。
陆毓衍下了山,入城时,恰好遇见了苏润卿。
郑夫人杀人,若只是一桩伶仃的案子,衙门有衙门的端方章程,国子监也有国子监的面子,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事情清清楚楚就好。
就萧娴嘴里的清冷矜持的陆表兄,能做出那等事情来?
萧娴迷惑:“你出门时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带,现在衙门里问话作证,还管吃食了?”
谢筝越想越感觉乱,恰好浅禾提着食盒出去,她干脆先坐下用饭。
陆毓衍把马绳交给松烟,道:“殿下是如何想的?”
那陆毓衍的态度就过分奇特了。
苏润卿咬着水囊,眉头舒展,纠结很久,道:“素素?如何听起来有些耳熟?”
三娘没有姓,只三娘这么个称呼,永正五年三月初三生的,三月初四短命,仅仅只活了一日。
当夜是浅禾值夜,谢筝一人住在配房里,展转反侧入眠,梦境支离破裂,里头有无数个陆毓衍。
册子上记的很简朴。
萧娴扶住了谢筝的肩膀,高低打量,最后把视野落在了谢筝的凤眸上:“你说表兄叫松烟买了包子,苏公子先走了,包子就便宜你了?还是香客居的牛肉包子?”
特别是本日,倒不是她奇怪那条丝巾,陆毓衍顺手丢了也就丢了,赔她一条,她一个小丫环,敢收表公子给的东西?陆毓衍就敢真送她?
清楚是陆毓衍自个儿想岔了,倒成了她问他讨要东西普通。
谢筝讪嘲笑了笑,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到底没有把丝巾的事儿与萧娴说。
见她出去,萧娴把书册扔到一旁,支起家子来道:“传闻凶手抓住了?”
这话问得风趣,谢筝忍俊不由,笑着说了环境。
陆毓衍大抵晓得李昀的意义了。
苏润卿摸了摸鼻尖,道:“我揣摩殿下的意义,罗妇人抓住了,这案子算是结了,郑夫人没做过恶事,天然要还她一个明净,免得人走了还不安生,如果做过,还是要理理顺,禀明圣上,再做措置……”
直到天气蒙蒙亮的时候,谢筝才又稀里胡涂地睡畴昔。
陆毓衍点头,道:“不管背面如何办,事儿总要先查清楚。功德簿上写着,给三娘供奉的是一个叫‘素素’的,郑夫人与素故旧往,依那位大师所言,起码也是从十年前开端,这么长年初的友情了,郑家、或者郑夫人的娘家,总该有人晓得谁是‘素素’。”
谢筝怔了怔,望着陆毓衍的背影,直到他越行越远。
萧娴听得眉头舒展,连声叹道:“这桩案子,本来与我来讲,就与书上的故事一样,我晓得了来龙去脉,却都与我没甚么干系,可这一回,因着你与郑夫人,竟是离我这般近,连听你说案子停顿,表情都不由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