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换衣时,肩头那几个粉粉的印子,谢筝咬着红枣,恨不能把核儿扔到陆毓衍脸上去。
陆毓衍咬了口米糕,道:“一会儿去府里与母亲说一声,再从衙门里把檀卷都搬过来。”
陆毓衍挑眉,倒是没想到,陈如师的行动还挺快的。
在房外理了理衣摆,陈如师出去,沉声道:“陆巡按,查到些金同知的状况。”
谢筝倒是明白陆毓衍的意义。
谢筝一出来就闻到了香味。
陆毓衍稍稍坐直了身子,接了碗勺畴昔放在几子上,道:“吃的。”
金仁恐怕是真的跟那些案子脱不了干系,他也许就是凶手。
陆毓衍不想谢筝姑息。
谢筝睨了他一眼:“如何不吃了?”
陈如师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副随时都要暴跳如雷的模样。
竹雾摆好了早餐。
陆毓衍靠着引枕,缓缓吐了口气。
孙氏絮絮交代了很多,又说每日都会让府里送补血的药膳过来,这才起家归去。
吐了骨头,谢筝又胡乱把粥喝完,替陆毓衍盛了碗热粥,夹了些鸡丝,挪到了他身边坐下。
这一碗红枣粥,谢筝喜好吃热口的。
陆毓衍抽了本檀卷,一面翻看,一面道:“陈如师敢让我跟李三道对证?”
“伤得如何?哪家大夫看的?”孙氏在边上坐下,眉头紧皱,“到底要不要紧?”
这一笑,谢筝就有些绷不住了,嗔道:“吃还是不吃嘛!”
昨日,她是亲眼看着陆毓衍下刀子的,那般狠,那般快,鲜血淋漓的模样,她记得清楚。
他说手痛,原就存了逗她的心机,倒不是用心逞强,却不想这小女人敬爱透了。
竹雾去了衙门里,与陈如师说了一声。
谢筝心虚,只好硬着头皮道:“没如何伤着。”
手痛?
陈如师让人扣下金仁生时,几近要把桌子都掀翻了。
他果然没有再吃甚么,靠着引枕闭目养神,眉梢眼角看不出痛苦来,可又说不上轻松。
小女人似嗔似恼,娇娇的,叫人看在眼里,就想箍在怀中靠近一番。
陆毓衍闻声睁眼,见谢筝手里的勺子凑到了他嘴边,不由微微一怔,下一瞬,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筝鼓着腮帮子道:“张嘴。”
谢筝道:“伤在手臂和腿上,昨夜里有点烧,今早上都退了,方才吃过药了。”
落魄艰巨时没有体例,只要能填饱肚子,自是甚么都吃,但实在谢筝对吃食很抉剔。
她赶快起家迎出去,拉开门一看,果然是孙氏来了。
陆毓衍似笑非笑,道:“手痛。”
李三道从镇江辖县的知县做到了镇江府同知,而陈如师掌管应天府多年,哪怕他独善其身、万事不管,大略手上也有一两个李三道的把柄,昨日事情说不明白,那些旧把柄也能让李三道有苦说不出了。
陈如师强压着心底的火气,细心说了停顿。
孙氏怕他避重就轻,转头看着谢筝:“你说。”
那早上如何两只手都往她身上号召?愣是瞧不脱手臂上有半点儿伤的模样。
竹雾摸了摸鼻尖,陈如师恐怕还真没阿谁胆量。
驿馆里,竹雾把檀卷都送到了陆毓衍跟前,恭谨道:“爷,传闻天一亮,陈如师就让人去镇江找李三道了,估摸着下午能进城。李三道如果不认,我们跟他对薄公堂吗?”
胳膊上的伤情的确没有腿上的严峻,但到底也是道口儿,凌晨寻香时哪会想起伤口来,半点儿顾不上,等现在歇下来了,伤辩才模糊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