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道:“白日里我们爷去了镇江,回旧都路上,碰到五个强盗,恶战之下,强盗伤重逃窜,我们也追不得,只好到了这比来的王家庄,又让松烟归去报信。那强盗言语之间提到了李三道李同知……”
“比武时大略在甚么位置?”陈如师道。
这承平乱世,应天府辖下,别说是流寇凶徒,想找个占山为王的绿林都难,陆毓衍竟然遇袭了?
他就不懂了,杀人灭口莫非比乡试会试殿试还难?
韩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几近要哭出来了:“城门守备方才来报信,陆巡按身边的松烟浑身是伤倒在了城门外,说是途中遇袭,陆巡按受了重伤,现在在王家庄,他是赶返来报信的。”
毕竟是个女人家,不肯看肩膀处的伤,也是道理当中的。
再看一旁的竹雾和谢筝两人,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肩膀。
夜色垂垂浓了,官道上行马不及白日便利,冷风劈面,带着几分水气。
陈如师听得提心吊胆,道了几声“辛苦”。
再出去时,大夫正在重新替陆毓衍措置腿上的伤口。
都是宦海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如何连这么点事情都做得缝隙百出?
松烟引他们到了一户农家跟前。
韩德没顾长进书房,双手扒着窗沿,大口喘着气:“糟、糟了!”
农家大娘连连点头。
谢筝垂着视线,道:“刚才让大娘帮着一道措置过了,就不费事您了。”
不管是左眼皮还是右眼皮,陈如师都不以为会跳财。
“李三道为何……”韩德嘀咕了声。
将近下雨了吧,实在是够闷的。
“逛逛走,”陈如师大步流星往外头走,“叫上几个大夫,从速备马赶去王家庄。”
陈如师硬着头皮,干巴巴道:“必然彻查,给陆巡按一个交代。”
陈如师舔了舔嘴唇,道:“查出来了?真的跟金仁生有干系?”
幸亏是没死人,这但是应天府地界,陆毓衍是巡按,真死了人,他陈如师也垮台了。
蠢、笨、愚不成及!
陆毓衍一天不分开应天府,他一天就要担忧灾害,委实心烦。
陆毓衍神采极差,暴露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胳膊被简朴包扎过了,赤色微渗。
晓得,如何不晓得?
陈如师本想叮咛衙役们去看看,想到外头那澎湃大雨,悄悄叹了口气。
“比那还糟!”韩德顿脚。
陆毓衍疯,那李三道更疯,要疯自个儿疯去,别连累上他陈如师啊!
闭目养神的陆毓衍展开了眼睛,高低打量着陈如师,轻咳一声:“外头落雨,陈大人辛苦了,先清算清算,免得染了风寒。”
城门口,百姓们瞧见陈知府领着一众官员,并无数衙役快马出城,不由交头接耳,这是底下哪个县府出了状况吧,竟能让陈如师如此焦急。
夜幕初临,旧都各处灯笼高悬。
最短长的伤似是在腿上,布条缠了半截大腿。
一刻钟后,大雨滂湃而下,把一行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妈了个巴子!”陈如师骂了一句,脸拉得老长,“一个个都是疯子!”
啊呸!
陈如师面色一凌。
书房的窗户半启着,陈如师背手站在窗边,看着灯火透明的府衙后院,不知如何的,眼皮子直跳。
陈如师不傻,大略猜出了启事,恨不能飞到镇江府衙,给李三道几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