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用墨点在我额上,如果再用心就让我顶着一片污迹出门见人。此招屡试不爽,到厥后我烦躁时如此一做,也可安宁了。”

“……”

他被虞栎带进屋里,听此人对他说:“此人道子刚毅,若心术端方,今后或许堪得用处。你临时熬他一熬。”

唐飞羽用冷水盥洗完后,摸着仍有些发烫的脸颊进了屋。

“终侠士但是来寻我的?”唐飞羽换了只手提着筐,将他从寂静中唤醒,终武抬眼,大步走过来帮他拎起筐篓。

与依依不舍的终武道别后,唐岑在半路上一向笑:“我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榆木疙瘩。”

终武点头, 他曾经也思疑过唐飞羽的传言是否失实。但是他在来时路上碰到过一个从良水匪,与他详细说过关于唐飞羽的事情:“那水匪与我言道,当日他们寨中九十六位精干强将倾巢而出, 返来时只要二十八人。赖因唐君武功盖世, 足以以一敌百。

虞栎收起染上了玄色的衣袖,扬眉问:“何事发笑?”

他无可何如地瞧了瞧隔壁屋子的侧门,托姜氏帮他做几道精美些的餔食。回屋时见到门前终武还在那杵着。

他半边身子都斜在唐飞羽正上方,穿戴素红色中衣,衣衿开口疏松,活动时暴露一片肌肉紧实的胸膛。

“唐大夫,我猜想你忙完了,便来问你是否情愿收徒。”终武说话不绕弯,直接问道。

他与虞栎用过餔食,典卢自发上门将虞栎的公文送了过来。

唐飞羽有些燥:“……这于礼分歧。”

待两人措置完手头事件,又相互说了些克日的见闻,虞栎便端起案边茶碗饮了一口。

他接着道:“就在两年前,我在五原郡与人学武时,听闻浮株勒落被大炎所俘虏。内心冲动难以按捺,当即求人送了名刺与唐君,但愿能学得一星半点的武技。”

然后他放下碗,以衣袖蘸了茶水,倾身靠近唐飞羽,为他擦去额上的墨痕。

“故而,如唐君这般隐世独立的妙手,若想假装成浅显人输给我,想必也不是难事。”终武下定论道。

他刚要说些借口将这个憨人打发走,抬眼却见虞栎徐行从道旁走过来,一双乌黑的眸子往他这里瞧。

唐飞羽抿嘴。自打他开窍以后,回想起曾经与虞栎相处的各种细节,更加感觉他的一言一行都能撩动心弦。

唐飞羽不擅应对这类一根筋的人,忧愁道:“谁料获得我还驰名扬四野的一天。”

此时天气已暗,唐飞羽又去看了看终武,没在门前瞧见他的身影时,终究放下心来。

“想你为何要以墨点额。”他照实答道。

“如何放弃?”终武用绢帕压住双眼,半晌后放下来:“嫡妻之死状历历在目,本来我们的主家开恩, 准予我们三年后付清赎金前去大炎糊口。谁料斯须之间我便家破人亡, 敢问我如何不恨?

“也有匈奴人与我言道, 宁肯单骑闯雁门, 不敢平道见飞羽。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你这名刺但是本年才送到。”唐岑弥补道。

唐飞羽瞪大了眼,瞧见虞栎神采中一片腐败,未有涓滴狎昵含混的企图,又稍稍松了口气:“我宅中粗陋,大——琅桓如何能住得风俗?”

他悄悄转动喉结,熏了一片艾叶香,而后拘束地在床沿上坐下,没美意义合上床帐。

偶然一段话写着写着成了简体,改过来以后又发明要点写反了,因而只能用刀削去写错的部分,磨平竹简大要再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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