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是千鹤三十多年人生中度过的最为美好的一夜,比沈缙要了她那一夜还要美好。她第一次体味到一个目盲之人,该如何去享用属于二人之间的缠绵悱恻。固然她半点看不见,但是她指尖掌心的触感,耳畔听到的喘气与委宛吟唱,鼻尖嗅到的含混气味,都是此生体味过的致美风景。那是非常实在的触感,如何也没法归于子虚,她的琴奴,用本身的手带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地感受实在。她几近就要在脑海里勾画出爱人的模样,她肥胖的身躯,柔滑的肌肤下微微隆起的骨骼,清美娟秀的端倪和被吻得发肿的唇,后背肌肤上留下的不成消逝的烧伤疤痕,以及那深谷丛林内诱人的天下。
“不,我很好。抱愧,方才走神了。”说着她又向上一托,紧了紧手臂的力量。
但是事情却在本年开春从长安回金陵的路上产生了窜改。她们曾在路上遭遇大雨,浑身被淋得湿透。当时还是元月里,天寒地冻的。好不轻易赶到一家堆栈避雨,筹办沐浴换衣,堆栈竟然被一队客商几近占满了房间。当时房间就只剩下四间,沈绥为了照顾身子不好的mm和目盲的千鹤,将一间房伶仃留给了她们,其别人都是三四小我挤一间房。
终究,他们到达了琅琊山顶,就在山阴处的一块平整空位之上,盖着几间高雅的竹屋,那边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地――孟隐士的寓所。
“恰是,浩然先生,长辈有礼了。”沈缙忙见礼道。
沈缙歇了半日才下得榻来,她不由再一次思疑人生:她们家千鹤这小身板,为甚么体力这么好?
“噗……”沈缙瞧她那害臊的模样,实在是敬爱又风趣,不由笑出声来。在她面庞上轻吻一下,半揽住她的身子。
“千鹤,你没事吧?我和你说话你如何没反应?快放我下来,让我看看。”
“上山时,我就与你说了,你若想要,我便给你。何必这般纠结,心境不畅?”
忽陀秒懂,心中不由愈发愁闷,他当真想无涯了,想插翅飞回她身边,半晌不肯迟误。
“来,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上山,你给我指路就好。”
“嗯……”
火线的忽陀很愁闷,陪着二郎和千鹤一起来琅琊,他没少受虐。不幸他至今还没寻求到无涯,一腔爱恋无处宣泄,只能狠狠用弯刀劈开挡在面前的枝叶。
她拽了沈缙一下,躬下身来道:
沈缙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想走快点,但是我走不动了,体力太差了。”
千鹤只是点头,却没有搭话。
他身后跟着沈缙, 她手中正杵着一根粗木棍作为助力的拐杖,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瞧着有些气喘,面上带着安康的红晕, 神情显得放松又愉悦。她时不时会转头看一看跟在她身后的人, 看到她紧紧跟着本身, 便放心持续往前走。
只是千鹤至今没找到机遇去要了沈缙,不由有些耿耿于怀,从长安一起到金陵,又从金陵一起到琅琊,她满脑筋都在想着,她到底该如何要求这个事。是直接开口?还是直接脱手?并且她又看不见,万一失了分寸,弄疼了沈缙该如何办?
孟浩然自五十岁后痴迷于琴道,宦途受阻,他便游历各地,每到一处,都必定要拜访本地琴家,遍赏名琴。他琴技虽不算特别高超,但对琴的制作却研讨得很有成就。再加上他本就是大名士,书画诗词冠绝群伦,沈缙敬慕已久,能得他相邀,便欣然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