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陀:“……”
此案,也带来了很多后续影响。贤人还是将晋国公主洗煞祈福的佛礼交给慈恩来做,为将功补过,慈恩寺高低僧众更是同心合力。就在开元十六年的十仲春廿九这一日,胜利地为晋国公主停止了寂静崇高的洗煞祈福水陆法会。也可可谓是贤人即位以来最为昌大的水陆法会了。贤人在位这很多年,佛教职位始终不如玄门,此次,长安的僧侣们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只是这扬眉吐气却也不很痛快,总归是让民气中不舒畅。
听沈绥问起买卖,崔总舵面上的笑容更光辉了。
当日时,位于长安大大小小的寺庙僧院,皆有高僧率僧众插手奠仪。诸多僧众齐聚大雄宝殿之前,鸣钟鼓引罄,诵念超度,声震晋昌坊,更是远传四周各坊。主持奠仪的是时任荐福寺方丈的天竺和尚——金刚智法师。金刚智法师乃是现在的大唐国师,德高望重,佛法高深,有他主持奠仪,妙普与善因,或许也能荣登极乐天下了。
“抱愧抱愧,没事吧。”沈绥笑呵呵道,木刀已经被她扎进后腰带中了。
腊月三十,除夕日。沈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头也不梳,着一身短褐,披头披发地在院内练刀。刀是木刀,但重量上与真刀无异。说是练刀,外人看来却感觉她好似提着刀在发楞。站了好一会儿,她身子渐渐动了,右手握木刀缓缓收在左腰,好似将刀归了鞘。沉腰转胯,身子伏低。就定在这类别扭的姿势当中,半晌未动。周身的气味变得极静,但是悄悄中又有一股引线气机在活动,她就好似蒲伏捕猎中的猎豹,随时都有能够发作。
而恐怕天下统统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奥秘的千羽门当代门主,就是“雪刀明断”沈伯昭,一个明经落第的东都七品小官,一个二十来岁、不善文采的司法武卿。
“就晓得您会这么说,我看,您是趁着除夕夜把某拉到您地盘上,想捞点好处吧。”沈绥一语点破崔钱内心所想,又拍了拍腰间的刀,道:
“真是好之极。眼看着朝岁到了,长安东西市人流络绎不断,我们长凤堂的货色本就好卖,这些日子谋生又翻了一番。特别是江南锦缎,长安的达官朱紫们一买就是好几匹,归去做新衣。过些日子,上元佳节,我们的长凤楼,也有灯会诗会,届时必定人满为患。”
大堂内正有五人等候她,副门主“二郎”沈缙现在正坐于轮椅之上,与下首坐着的李青、杨叶以及一名面庞朴实的中年男人“谈天”,此人该当恰是忽陀口中的那位崔总舵。沈缙身后站着她的贴身侍女蓝鸲。
“长凤堂长循分号的买卖如何?”
“我很快来。”说罢立即归去洗漱换衣。
恰逢此时,忽陀俄然进了前院,气机牵动,沈绥双目忽的展开,木刀顷刻斩出,快到连拔刀的姿式都看不清。忽陀只感觉面前一阵北风厉芒扫过,头顶落下的一片枯叶已然被劈成两半,飘飘然落于地上。
一个在江湖当中有如此大能量的无冕之王,为何甘心做个七品司法小官,仰人鼻息、看人神采,日日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未有外人知也。
沈绥一听,微微一笑,道:
忽陀疏忽了沈绥脸上可爱的笑容,面无神采道:
“看看这财奴。”沈绥点着他笑,世人也笑了。这位崔总舵,原名潜,后直接改名成了“钱”,人送外号“催钱命”,爱财成痴,敛财成疾。虽整天笑面示人,却满腹商贾狡猾,但是个了不得的手腕人物。沈绥让他坐在千羽门京畿总舵的总舵主位置上,也是看中了他的夺目狡猾。此人虽夺目,但脾气也非常傲岸,一旦被降服便不会等闲改节,对千羽门和沈氏姐妹一向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