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主一席话，将内堂中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调和起来。女人们随便拉着家常，说些时下别致的话题。因着张若菡刚从慈恩寺返来，话题就自但是然地转到了比来的怪猿案上了。怪猿案实际上牵涉到了现在朝堂内的一些奥妙局势。张家本来就置身事外，作为张家内妇，以老夫人卢氏为首的女人们都是很有政治见地的，毫不会多加口舌、图惹是非。话题一向轻飘飘，没有触及到内里最核心的东西。倒是老夫人对此案的破案者沈绥非常感兴趣，还专门扣问张若菡，是否见过沈绥。
李瑾月嗔道：“太夫人说得那里话，要论风采礼节，当朝何人能胜得过您啊。您但是一手教诲出子寿公那样高绝的人物。想当年阿父还因为钦慕子寿公，命满朝文武缝笏袋上朝呢。”
“罢了，起来罢，孩子。”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女，老夫人抚摩着张若菡的头顶，颤声说道。
“太夫人，您可别拜我，我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眼瞧着老夫人卢氏杵着拐杖就要给李瑾月施礼，李瑾月赶紧上前相扶。卢氏于她来讲，是祖母级别的人物，她是发自内心地恭敬她白叟家，在白叟面前，她只是长辈，不是公主，长辈怎可受长辈拜见，这但是会折寿的。
实际上，张九龄之以是不往腰带里插笏板，倒不是因为魏晋风采，而是因为他太瘦了，笏板插在腰间，总会掉下来，特别是上马时，很不便利。不过现在，倒也没人在乎这个实在的启事了，此事张九龄本身也感觉无法又好笑，每提此事，张家人更是乐此不疲。
一番酬酢，女眷们于后堂分宾主落座。老夫人卢氏被让到高位上，李瑾月陪了旁席。张家出身官吏世家，遗有魏晋之风，看重风采礼节，不管外子亦或内妇，均秉承修身之道。一家人都是风仪高洁之辈。卢氏、王氏，皆出身王谢。卢氏是范阳卢氏之女，王氏是太原王氏之女，家风严整，门阀传承数百年，极有素养。因此这内堂会客的场面，一眼望去真是赏心好看，不管是年长的老妇，还是年青的女子，各个都神采斐然，辞吐文雅，令民气旷神怡。
不着陈迹地叹了口气，张若菡淡然道：
时价除夕，张家也在筹办着过年。大红的灯笼挂出，新桃亦是换了旧符，但是家中的男人们都不在，只要女人守着的家，天然是少了些热烈阳刚之气。
大郎张九龄之妻谭氏，也就是张若菡的母亲，已于五年前病故。张九龄并未再续弦，也没有妾室，大房一脉现在便只要张拯与张若菡这一对成年的兄妹俩。张若菡也未出嫁，算作在室女，大房的第三代也就只要大哥张拯的三儿两女，但都随张拯在外埠，并不在长安家中。
卢氏本年已将近七十岁了，鬓发惨白，但皱纹甚少，身材娇小，但仪态端方。腿脚有些不便利了，走起路来有些盘跚，但世家大族贵女的气质跟了她一辈子，到老了，也还是风味犹存。她手持佛珠，穿着素雅，也是佛家书徒。张若菡就是随了她，才会清心礼佛。这祖孙俩，就连气质都非常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