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校场核心点了火把,但光芒还是不敷。沈绥浑不在乎,取出一支箭,上弦。提一口气,蓦地将弓拉满。标致的满月弓,沈绥脸不红气不喘,双脚微分,定定站在原地。一双鹰眼灵敏地盯着远处的箭靶,箭头缓缓调剂,终究定住。忽的一放手,只听“咻”的一声吼怒,箭羽在空中窜改着,刺穿了箭靶中间。
“看不清,这铜镜真是恍惚。”说着, 张若菡用衣袖又擦了擦镜面。
喝到二更刚过,裴耀卿与刘成全,连带这位将军本身都已烂醉如泥,哪怕沈绥酒量惊人,也喝得晕乎乎的。她行动盘跚地出了饮宴的偏厅,初春夜风寒凉,吹醒了她几分酒意。将军家的藏酒可真够烈的,喝得她周身发热,不由松了腰间踥蹀带,散开了衣衿,借着酒劲入了将军府的后院漫步。
“哦,是何人,竟会惹得张三娘子心境彷徨?”沈绥仿佛很感兴趣,但是此时现在,缩在袖袍下的手,却攥紧了拳头,分裂的手指,鲜血再度流淌而出。
“喏。”无涯盗汗长流,不自发拜伏。
无涯一翻开车帘出去, 就见自家娘子举着铜镜正蹙着眉偏头在看,画面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感。无涯抿了抿唇,压下笑容, 道:
她说:“赤糸,是我的表哥,也是我的恋人。”
表…表哥……
“那里,不过平常程度罢了。”
“沈司直,可识得一小我,她的乳名叫做赤糸。”
“张三娘子离家,家中可曾反对?”
莫名的沉默在伸展,张若菡就站在那边,看着沈绥,沈绥不看她,抬头看着乌黑天涯中的星月。半晌,为了突破沉默,沈绥道:
张若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张若菡抬眸看她,接着又垂眸,将茶盏放到手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