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菡笑了，甜美微酸，心口暖溢。
“莲婢，这些天我很想你，对不起……”沈绥低声道。
“你瞧，心莲极乐，收了这份礼，你可得笑得高兴，不然我得改成‘心莲极苦’了。”沈绥道。
沈绥未动声色。
沈缙眼神闪动了一下，拉住蓝鸲，向她说了一句话。蓝鸲点头，对着樱树上那人喊道：
张说看不出她在想甚么，因而只得道：
“那又因何来此处？”
沈绥惶恐，忙道：“张公何出此言？”
沈绥沉默不语。
蓝鸲不再问了，但千鹤晓得，是沈缙不再问了。方才连续串问答，不过是沈缙借着蓝鸲的口问出的。多日来的冷淡与思疑，已经让沈缙不肯靠近本身了，以是她亦不靠近她，就这般，刚好。千鹤嘴角看似萧洒的笑容，略有苦涩。
张若菡冷静接过那朵木莲，看到沈绥那一向藏着的左手，拇指绑了一处绷带。她抓住了她的手腕，沈绥未能及时收回，一时忐忑起来。
九龄啊九龄，你我结义兄弟之前程运气，王朝之前程运气，竟悉数系于一个荏弱女子与一个六品司法小官的身上，不成谓不哀思啊。
忽而闻得一声悠远的拨弦，是沈缙操琴接了她断了的音，咏樱曲的调子简朴，她只听了一遍，便记着了，眼下便流利地弹奏了出来。
“张公，我怎会出尔反尔，既已许了婚约，便是再苦再难，我沈伯昭也要将三娘堂堂正正迎娶入门。”沈绥表态道。
“千鹤君，何不进院内饮盏清茶。”
“莲婢，这个能够用来存放你的持珠，你那串十四颗菩提子的腕珠，恰好能够放出去。我用的木是上好的紫檀木，刚好能够养菩提子。这个莲蓬小柱，也是能够翻开的，内里我嵌了铜底，能够熏香，拿在手里把玩，夏季可暖身，夏季可驱蚊虫。”
“嘿嘿…”沈绥不美意义地傻笑一声，“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在长安与你相认的。我本是想等事情都结束了，就将你接去洛阳小住，熟谙熟谙我的兄弟姐妹们，然后我们再去金陵定居。我在洛阳六年时候，那边也是目前千羽门的总部地点，算是我第二个家了。以是，很多产业，我都没带出来。”
“你又与我报歉……”张若菡的语气中透出了怨怼与责怪。
她们正身处玉泉寺的藏经阁。今早她去寻张若菡时，恰逢张若菡正筹算去藏经阁。张若菡对她有些爱理不睬的，沈绥只能跟着她，因而两人径直就来了这里。张若菡这些日子借了很多经籍来看，看不完的利市抄下来，现下是来还经的。
“瞥见了吗？瞥见了，就记着，你和他没有干系。”
“好好好，伯昭，我没看错人。你放心，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张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助你和莲婢办结婚事。”张说欣喜地笑了。
沈绥脸有些烧得慌，磨磨蹭蹭道：“就是……我十六岁赴长安赶考那年，偷偷去看你，不晓得如何的，就……我本来不懂这些的，在那之前就只是感觉很想你，也想卯卯，但仿佛比不了对你的驰念。厥后，才模糊明白。”
法事以后, 一行人还是留在寺中修整，解缆之日定在了三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