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流赞道:“圣僧真是心善,又细心又知心!”又担忧的问道,“那取经返来,还真去领罚不成?”
悟空临走,马流拉着猴子的手,道:“大王啊,你此去复了存亡簿,返来应当就看不见小的了。小的啰嗦,想再跟你说几句内心话。”
猴子也不讳饰,袖子一挥全都收珠子里了,这手腕骇得店内诸人纷繁叩首作揖,口称“老神仙”,猴子面上不露声色,眉眼间却暴露一股对劲来。
大圣在半空喊一声:“孩儿们!俺老孙返来了!”
大圣听了,更是苦衷沉重,眉头一皱,道:“马流啊,你说,我当年明显去地府,勾了我们一族的名册,但是为何……”还会有猴子猴孙,就把命送了呢?
前次返来,悟空晓得现在这千把猴子猴孙,都是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在管着,此时落地,一边与小猴子玩耍,手里抱着,身上背着,肩上顶着,腰中坠着,腿上也挂着,一边也尽管寻这二人:“马流奔芭安在?”
大圣喉头哽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便道:“你们稍后,我这就去地府。”
大圣忽的站起家来,高低一指:“见着这一身披挂没,师父交代,也是管菩萨要的!”扭头瞪一眼马流:“还担忧个甚?”
山底下压了五百年,衣服都烂了,哪儿来的钱?莫不是又去抢了?老猴子忧心忡忡,眉毛皱成一团。
马流把斑白的脑袋往大圣嘴边一送,猴子还没开口就先打了个喷嚏,磕巴着道:“你几日没沐浴了?”
悟空也不入坐,四下打量检察,见小妖们吃饱不饿,也不受冻,更无伤者,便道:“前日菩萨来,你们可曾拜见了?”不说花果山这一山的树木死而重生,就是大山外一圈儿的迷踪阵,也够他欠菩萨好大一小我情了。
他高低细心打量着悟空:“大王第一个师父,教了大王一身本领,大王当年言语间,颇多推许。而现在这个师父,固然听起来不能教大王甚么,还要靠着大王保护,但是大王和花果山高低,确切是多得了这师父的体贴与福泽。”
悟空又取出些猪头肉烤鸡烧鹅羊腿之类的肉食,把一干小妖喜得一哄而上,抢了便跑,几坛子酒也挣扎着搬走了。
又要唤小猴子们过来一一扣问,被悟空止住了,贰心道,菩萨自是不会露面跟几个小妖讨情面的,这个情,也只要他才气去还,遂把此事放下,取出东西来给猴子猴孙们分了。
马流道:“岂敢叮咛大王,只是你就这么去了,若阎王不放你,硬要罚你,可如何是好?”这回可不能挥棍子打人了!再压山下五百年,日子不消过了。
本来洞中石碟石碗,桌椅板凳,都叫一场大战毁了,存留下来一些,五百年里也用尽了,悟空这回带返来一些瓷的陶的锅碗瓢盆,又买了好些桌椅板凳牙床躺椅,把小猴子们喜得上窜下跳,摔坏了几个瓷瓶儿,被大猴儿骂了,才慎重了些。
只是师父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完,悟空便冲马流招手:“附耳过来!”
但是等猴子扒开云头,向下望去,看到的,确是一个绿荫葱葱,鸟语花香,枝繁叶盛,硕果累累的花果山了。
如果纸条贴在寝室门上,他老早就瞥见了!何至于那么悲伤!
马流叹道:“大王自打从石中出世,小的还是个小猴儿就陪侍摆布。当年你第一次离家,拜师学艺,返来时的景象,我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