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孙晟将前后的事情全数说完,长孙无忌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宏彦的伤势如何?”
长孙无忌道:“那日朝会你也在场,不是亲眼所见吗?”
长孙晟嘴角一抽,心不足悸道:“四肢皆废,像是被人用巨锤给生生砸成了肉糜,没有半分规复的能够。另有,阳势也被人给去了,断子绝孙,惨不忍睹。”
“父亲,那安平候真的是承乾吗?”长孙晟走后,一向坐在中间没有说话的长孙冲俄然出声向长孙无忌扣问。
养了这么多年的大肥猪,终究要宰掉了。
长孙府。
长孙冲惭愧地低头认错,“儿子讲错,父亲恕罪。”
夜。
“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感受长得确有几分相像,不过他的言行举止,声音调子,另有走路的姿势风俗,都与承乾大相径庭,除了一张面孔以外,儿子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哪一点像是承乾了!”长孙冲直言不讳。
“真的明白了?”长孙无忌深看了长孙冲一眼,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在秘书监有了多年的历练,但是这身上的呆气却一向都没有改掉。
“行了,偶然之言,为父不会放在心上。”长孙无忌摆手道:“你自幼与承乾一起长大,既是表亲,又是好友,明日安平候来,你要与他多多交好,有够相认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就算是他不肯承认也没干系,今后的日子还长,多多相处自见民气。”
长孙无忌说得很平平,可听在长孙冲耳朵里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就是大师都在说的宁杀错不放过吗?
“父亲,他真是承乾的话不好吗,为何您会对他有如此大的防备与敌意?”长孙冲不解道:“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平候,底子就无关大局啊?”
“固然当初为父曾建议过皇上,让承乾假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摆脱畴昔的罪名,但是皇上到底有没有采取,面前这个李丰到底是不是承乾冒充,我并不肯定。”
长孙无忌安静无波的神采终究暴露了一丝不测与动容,诧声问道:“谁下的狠手,是安平候,还是江夏王?”
长孙冲含混了,完整跟不上节拍啊。
“冲儿!”长孙无忌皱眉看了长孙冲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为父针对承乾了?那是我的亲外甥,莫非我还能害他不成?”
长孙冲躬身应是,道:“父亲放心,只要他是承乾,就必然不会假装不认我!”
“因为只要有这个能够,哪怕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乃至百万分之一的能够,为父都不会掉以轻心,都会将他当作是真正的承乾去对待。”
没有了朱宏彦这个汇通坻店的大掌柜,看茹姨娘另有长孙泽那小子还会不会如之前那般神情。
“正如你方才所言,这个李丰,与之前的承乾实在是太不一样,底子就看不出涓滴假装演出的陈迹。承乾的脾气本性,做不到李丰现在这般境地。”
长孙冲道:“我明白父亲的意义。朱宏彦掌管汇通坻店十余年,暗里贪没剥削不知凡几,此次去三原,在遴选学童的同时,我也会将那些脏款一并带回。”
“但是现在,阿谁安平候,行走如飞,完整就是一个正凡人。这才短短半载的时候不见,如果他真是承乾,这右腿上的脚疾又该如何解释?”
“人是在安平候府出的事,被废了以后才交到了江夏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