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节度,你如果要脱衣赔罪,便请快些,难不成你想等大朝觐的时候,光着身子拜见贤人。”
眼下这广场上,且不说多少官员看着,诸藩国使节也都在呢,这传到贤人那儿,算个甚么事?
对吐蕃使臣来讲,王忠嗣这位节度四镇的羽林大将军就是大蕃的死敌,哪怕先前王忠嗣曾劝谏唐皇不要攻打铁刃城,但是他们却巴不得唐军攻打铁刃城,如果让王忠嗣持续在四镇运营下去,唐军只会越来越强。
“沈郎君,我御下不严,乃至于出了那等暴徒,惊扰了沈郎君,倒是我的不是。”
沈光径直打断了王忠嗣和高仙芝,和安禄山这类人有甚么脸面好讲,再说脱衣服的是安禄山,不要面皮的也是他,就算传到贤人那儿,他又有甚么好怕的。
“阿爸何必泄气,大唐纵令人才济济,但是朝中官员排挤,这安禄山乃是两镇节度使,现在却受此大辱……”
安禄山本来堆着笑的胖脸上也不由抽了抽,这安西小儿真是不当人子,竟然于世人面前热诚于他,看着哄然大笑的王忠嗣、高仙芝等人,安禄山心中怒极,不过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反倒是笑着道,“沈郎君,安禄山给你赔罪来了。”
不但将大蕃这些年蚕食的青海等地夺回大半,更是将西域运营得铁板一块,大蕃和大唐的国力不成同日而语,偏生大唐又人才辈出。
“大唐真是人才济济。”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对安禄山又惧又敬,哪怕身处长安城,也不敢胡说甚么话,只能拿着安禄山拉拢他们的金银花天酒地,现在见到安禄山吃瘪,内心里生出几分称心来。
不远处很多人听清楚沈光说的话后,都是吓了跳,这位沈郎君果然豪胆,竟敢这般劈面摧辱安禄山,虽说他们也听到些坊间传闻,说是长安县缉捕了刺杀沈郎君的死士,还把怀远坊里的袄祠给查封了,但是这案子毕竟没有查到安禄山头上去。
可即便大唐和吐蕃打得再短长,这长安城里仍然有吐蕃使节留驻,吐蕃大要上也还是是大唐的蕃属国,这大朝觐上吐蕃使臣在朝觐的挨次上排在第一。
看到安禄山嬉笑着口称赔罪,沈光毫无半点小瞧之意,这安禄山竟然能当动部下和世人不要脸到这类境地,委实是个可骇的家伙。
“那便是王大将军的半子?”
“大将军,都护,不必劝我,我倒要看看,安节度是不是说话算话的豪杰豪杰!”
李光弼闻言也是赶紧劝道,他晓得自家主君劝沈郎,也是怕沈郎落了不顾大局,使朝廷在诸国使节面前丢了脸面的罪恶,但是这明显是安禄山闹出来的,为何要沈郎委曲责备。
“大将军,封长史说得是,我们何必替这杂胡操心。”
安禄山都派人刺杀本身,沈光可不会给安禄山面子,玩甚么虚与委蛇的把戏。
看着身边的宗子,昆东丹朱倒是摇点头道,“安禄山此人能认妇报酬母,在唐皇前做痴儿状,这等所谓大辱又算甚么。”
看着沈光情意已决,王忠嗣还想再劝下,但是高仙芝身后,封常清却冷不丁说了句话道,“安禄山要撒泼耍赖,都护但让他耍去,就算闹到贤人那儿,罪恶最大的也是他,和沈郎有甚么干系。”
沈光当然晓得安禄山是用心如此,这个死瘦子是吃定他不敢真让他把衣服脱光了请罪,但他可不是王忠嗣高仙芝他们还要顾及所谓的名声,安禄山敢脱,他就敢拿鞭子抽他几鞭子,叫他晓得甚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