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熬得稀烂的小米粥,很快就见了底,沈光只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怠倦的身躯里也生出些力量来,小沙弥仍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郎君,你是那里人,王队正说你是朱紫……”
翌日,天明时分,大雪已经停歇,拂晓前牙兵们来精舍瞧了回沈光,当看到这位洗洁净脸庞的年青郎君,面色温润如玉,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就连那位队正也不再思疑这位郎君是世家大族后辈出身。
接下来几日,沈光让多闻去法能那儿换了别的几部他会念诵的佛经,开端正式教多闻识字,不过仍旧战役常一样,都是让多闻先念诵佛经,他连蒙带猜地对比佛经上的笔墨,再给多闻讲授此中意义,悄无声气地将两千多个常用字发音给学了个七七八八。
小沙弥被沈光死死盯着,终究明白过来,赶紧放下粥碗,扶着沈光起来,谨慎翼翼地喂他起粥来。
看到沈光眼里似有厌世之意,法能口诵佛号,又叮嘱沈光好生静养歇息后,方自分开精舍。
“情愿情愿!”
多闻看不懂沈光练得是甚么招式,像那中线刺击交来回回就那几下,叫他看得最是沉闷,而沈光手持横刀,演练辛酉刀法时进退如风,刀光翻卷时,他则会鼓掌喝采。
沈光终究体味到猴子要拿肠子勒死唐三藏时的表情,可现在说话不通,他除了保持脸颊肌肉做括弧状还能如何办!
在法能眼里,这位沈郎君果然是世家大族后辈出身,誊写佛经时那种文雅出尘的姿势叫人非常舒畅。
法能浅笑点头,赞摩寺是于阗国王室供奉的寺庙,但是庙里能书会写的和尚只要寥寥几个,还都是他从长安带来的弟子,眼下能多一人誊写佛经自是功德。
固然沈光的口音听上去有些生涩,但是多闻得空顾及,赶紧承诺道。
这时候,沈光抬起手,指着本身的喉咙,接着张口,却只是收回了啊啊的声音。
“郎君身材衰弱,还需求静养两日,方能下地走动。”
当精舍的大门被推拉开,沈光的眼睛眯了眯,连日水米未进,他早已饿极,突然间闻到股淡淡的粥香味,他再也忍不住。
“郎君不能说话?”
队正领着牙兵们告别时,带走了从沈光甲胄里找到的那块骁骑尉令牌,他们担搁两日,回城后在镇守使那儿需得有个交代。
又半个月后,沈光把这期间的大唐官话发音学了个大抵,《心经》也抄了五百遍,在多闻将那些誊写完《心经》送去法能那儿返来后,他朝多闻道,“我教你识字。”
到第七日时,沈光身上的淤伤好了大半,除了誊写《心经》和听多闻诵经外,每日上午,他还在精舍外的院落里练习刀枪,刀法是后代复原的辛酉刀法套路,枪法例只练习中线刺杀的技术。
多闻被留在沈光身边奉养,沈光默写完心经后,就叫多闻诵经给他听,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抠发音,法能留给沈光的除了《心经》外,也有别的几本佛经,沈光闲暇时也不时翻阅,同时听多闻诵念。
看到床榻上那位年青郎君醒过来,端粥的小沙弥不由欢乐起来,“这位郎君,你醒了,这可当真是好极了,定是佛主听到我等诚恳诵经……”
第三日,沈光已能下地走动,精舍的小院内,能听到内里传来的诵经声,他立足聆听经常常一副聚精会神,如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