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喜好,某自将乐谱献上,便是某不在,都护也可叫乐工们吹奏。”
高仙芝亦是闻言而笑,朝沈光举杯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方,这杯某敬你。”
“多谢都护。”
沈光虽是从小学的琵琶二胡,其他浩繁的乐器都会上几手,但是要说这吹奏的技能,他绝比不过那些以此为生,浸淫几十年的乐工。
推杯换盏间,沈光又和高仙芝喝了数轮酒,才用心做出不堪酒力的模样,然后将他那编好的身份来源当作故事说于高仙芝听。
“都护。”
沈光回到案中,举杯一饮而尽,这时候高仙芝唤了在外等待的乐工们入内吹吹打曲,虽说不如沈光弹奏的新曲那般叫人冷傲,可在坐的都是摸刀的厮杀汉,这声色愉人在他们心中终不如顿时交战,豪取功名与繁华。
“来来,沈郎坐某边上,莫与这些醉狗计算。”
沈光坐在高仙芝身侧,两人年纪虽差了快二十岁,可都是样貌漂亮,坐在一块儿倒像是两兄弟般,叫底下坐着的人们恋慕妒忌不已。
宴席间,有很多人朝沈光敬酒,深谙这传统文明的沈光来者不拒,他的酒量乃是天生,在黉舍时也经常被校长拉着去陪带领喝酒,眼下不过是低度数的葡萄酒,这些人那里灌得醉他。
沈光的故事说得零琐细碎,高仙芝醉意上涌也听得模恍惚糊,但是内心却信赖了这故事,因为开元年间,北庭多数护盖嘉运征讨碎叶镇大胜后,曾留下少部分军队屯田戍边,朝廷当时对战死的有功将士,会给出三四转的勋官告身用作恩赏荫厥先人。
高仙芝如何瞧不脱部下有些白叟在针对沈光,不过让他欢畅得是,沈光竟然把那几个蹦跶出来的蠢货都给喝趴下了,叫他极是赏识。
“既是你侍从,自当带上,不过到了龟兹城,不成逗留军中。”
沈光是新人,这般大出风头,总会叫高仙芝麾下的某些白叟们心有不快,因而这劝酒便劝得更加勤,只不过他们没有把沈光喝趴下,倒是先把本身给灌倒了。
高仙芝看着那脑袋上长了层青茬的小秃顶,伸手撸了把后道,沈光赶紧称是,眼下恰是大唐乱世,莫说安西四镇,便是其他军镇也没有少年兵,只丰年满二十的青壮方能成为军中健儿。
安西治下,诸国的琵琶曲也不乏有欢愉的曲子,但是世人细心回味,都感觉不如沈光这首琵琶曲来的轻巧灵动,便好似那妖艳动听的胡姬和明丽动听的少女间的辨别。
日头高高升起时,沈光领着多闻和法能这位方丈道别后,跟着高仙芝下了山,他的甲胄天然放在车上,而他只将那柄连高仙芝都极其喜好的青鞘长横刀挎在腰里,骑着匹红色骏马,同高仙芝并肩而行。
沈光的故事里,他阿耶乃是吴兴沈氏的分炊后辈,开元年间应募长从宿卫,去了万里以外的北庭都护府,当时碎叶镇来去于大唐和突骑施的节制中,最后他阿耶战死疆场,阿娘带着他再醮于河中的胡商大贾,直到客岁阿娘病逝,他才动了东归的动机,却未曾想到了于阗时赶上吐蕃人,身边侍从尽殁,只他策马逃出世天,最后为牙兵们所救。
高仙芝大笑着说道,有了沈光作陪,便是去了长安城里,他也不怕丢了脸面。
“你这枪练得还算踏实,不过是步战的使法,顿时发挥不开,他日比及了龟兹,某来教你马战称雄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