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诸国王室贵族皆好酒善饮,高仙芝入王宫赴宴,天然要挑酒量最好的带上,封二畴昔是他幕下诸僚里酒量第一,而沈光的酒量只在封二之上,有二人在,他可无忧。
高仙芝和白孝德骑马并行,沈光和封常清跟在前面,他自是趁这个时候向封常清请教龟兹环境,他问话时神采诚心,“封兄,某流落异国多年,现在骤蒙都护看重,内心惶恐,唯恐误了都护大事,还请封兄教我。”
封常清领着高仙芝留于都护府的众幕僚和军将齐声高呼道,主君现在身为安西副多数护兼都知兵马使,他们这些部下自是与有荣焉。
“封二,沈郎,随某赴宴。”
封常清被自家主君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只能无法地行礼,不过他脸上仍旧没甚么神采,只是冷酷地看着始终浅笑的沈光,然后冷静地站到高仙芝身边另一侧。
自古道,“学成文技艺,货与帝王家!”白孝德虽是龟兹国的小王子,心心念念想的倒是在安西军当个将军,可他身份贵重,万一如果在疆场上有个好歹,朝廷见怪下来,谁情愿担这个任务。
“又是这厮!”“上回被都护打败,怎地还来!”
看着沈光三言两语就让白孝德窜改主张,高仙芝亦是朝面前抱拳赔罪的白孝德道,“七郎,这位是某幕下沈判官,也精通枪法,不如他日你二人较量番。”
“封某见过沈郎。”
沈光回声道,封常清的目光言语虽有些峻厉,但倒是对事不对人,而他的态度让封常清神采稍霁,微微点头道,“那某就等着沈郎新曲,先睹为快了。”
火线上马的白孝德已经大步走到高仙芝面前,身后是十来个严峻的侍卫,他们这位小王子自小恋慕大唐天威,打小就在安西军的虎帐旁玩耍,厥后更是恳求大王重金为他存候西军解甲归田的老军做教头,自练就出身好技艺来。
“高都护,上回不算,这回某得了匹宝马,定不会输于你……”
封常清听沈光说到高仙芝这位主君要他制乐以宴诸王,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终究有了神采,然后他随即为沈光提及这龟兹国的各种来,沈光才晓得龟兹国向来恭敬大唐,现在的国主白孝节本名白多匝,为了表示对大唐的虔诚和敬慕,才改成了这名字。
封常清直勾勾地盯着沈光猛瞧,这等行动近乎无礼,不过沈光早就听陈判官说过这位封二的脾气,再加上他晓得封常清是能和高仙芝相提并论的名将,两人可谓大唐帝国的安西双壁,以是他对于这极富侵犯性的目光满不在乎,反倒是展颜一笑。
这时候封常清已能听到火线传来的妒忌言语,他没有作声,只是目光如电似地盯着那青年郎君,仿佛要把他看破看破似的。
“本日宴席间,必有龟兹乐,沈郎好好旁观,若无掌控,不成冒然行事。”
封常清看了眼沈光,又规复了默不出声的模样,沈光不觉得意,不就是性子高冷些,大师头回见面,也不熟谙对方,这般不是很普通吗?
“小王子,我家都护远道兼程返来,人马俱疲,小王子此时要比武,岂不是胜之不武。”
“本来是沈判官,他日某必来领教高招,高都护,王兄知你返来,非常欢畅,命人在宫中设席,为你拂尘洗尘。”
这时候城门口忽地有缓慢的马蹄声响起,沈光循声看去,只见一骑赤红大马飞奔而来,顿时是个栗发褐眼,头戴赤红抹额的高大青年,身后还跟着十来骑着甲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