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要的是烛龙莽布支那老贼的人头,这老贼人越老胆越小,我听崔大眼说过,当年这厮和悉诺逻恭禄屠了凉州十余城,王大将军但是数次设伏想要杀了这老贼,都被他逃了。”
“桑杰,父王和母妃他们不会有事吧!”
帐中的吐蕃军人们都沉默下来,但是桑杰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道,“将军,连云堡险要,就算唐军能拔城,也必然伤亡惨痛……”
张小敬神采自冷了下来,大唐推到赤岭界碑,和吐蕃全面开战,那些冬烘说是贤人好大喜功,边将妄开边衅,真该让他们去瓜沙二州和凉州的老百姓好好说道番。
“你这个蠢货,唐军如果伤亡惨痛,连云堡那儿如何能够半点动静都传不出来,更不必说还能奇袭孽多城,半夜陷城。”
迎回这位王子后,朱俱波表情大好,不过他仍旧非常谨慎,派人保护这位王子憩息后,他自和桑杰道,“现在孽多城被唐军取了,只怕他们亦是会来攻打此地,明日一早,你便护送王子回逻些城。”
朱俱波看了眼身边年青的彭氏军人,冷声说道,他晓得这个年青人是王妃的入幕之宾,只不过眼下比起保全小勃律这个大蕃介入西域的要地来讲,王妃的安危算甚么。
“瞎了你们的狗眼,冲撞了殿下,看我不砍了你们的狗头。”
“我晓得,但是我等受命乃是守住大桥,等候烛龙元帅过来。”
“连云堡你们都去过,悉诺逻家的阿谁小子固然混账,可也不是甚么庸将,至于没庐琼保氏那位,若不是他们当年身为后族时行事放肆,恶了赞普,那也是国中大将。”
“将军,烛龙元帅顿时就到了,我们何必害怕唐军。”
对于赤赞王子,出身隆雪纳保氏的朱俱波比对着苏得胜这位大王要客气很多,这位王子但是有着赞普血脉,可比那些小勃律人崇高很多。
“殿下,请。”
不独桑杰,帅帐里,其他吐蕃军人亦是非常不解朱俱波的决定,在他们看来烛龙元帅的雄师急行而至,最多两日便可到达,何必还要将赤赞王子千里迢迢地送回逻些城去。
湍急的婆夷河岸边,驻守大藤桥的小勃律守军惊奇不定地望着远处模糊有火光冲天的孽多城,全部虎帐都已被轰动,身为主帅的朱俱波走出帅帐,看着远处暗红色的天空,满脸的凝重。
朱俱波可不会像布衣出身的桑杰那般悲观,自从大唐和大蕃全面开战今后,就连赞普的儿子都被唐军阵斩于青海湖,更不必说赞普的姐姐了。
“冲毁贼营又能如何?这黑灯瞎火的,你能包管没有贼军逃过河去给蕃贼报信!”
黑暗中,张小敬看着混乱过后又规复安静的虎帐,朝身边部下道,“我们归去吧!”
赤赞小王子,乃是小勃律伪王苏得胜之子,主君攻陷孽多城后,他被侍戍卫送逃往吐蕃,成了赞普的养子,数年后已是吐蕃国中大将,厥后更是趁主君与大食人苦战于怛罗斯时,率兵攻打小勃律,一起势如破竹,直到在阿弩越城下为增加侯所阻,最后战殁于婆夷河边,被南霁云将军于贼阵中讨取首级。——摘选自福卡斯·西庇阿《怛罗斯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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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保卫营门的小勃律兵士自是派人去帅帐通报,很快朱俱波就率人出营,看到赤赞这位王妃所出的小勃律王子后,他阴霾的脸上终究暴露了几分笑意,只要赤赞王子还在,就算王妃他们被唐军擒杀,大蕃便仍有翻本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