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冲薛讷笑笑说,“萧林有一事不明,还请至公子指教。”
“萧林,坐!”
萧林往客位上案几前一立,目不斜视的应了声,“是!”
萧林本不肯多付出一成的贬价,但想着夜长梦多,归正以后会找洛家数倍的赚返来,也就不再计算,令徐小小知会了徐创业,尽快成交,将白芷运回徐家医馆的库房。
薛讷说道,“出动柳州、象州、梧州、桂州、邕州,共五个折冲府,总计五千人,集结、军粮的花消需五万贯钱。但,因久无战事,折冲府的武备怪诞,防具完善,赶上安南人的弓箭,恐伤亡不小。”
唐初府兵都是由军户征召而来,这些军户并不交纳赋税,闲时为农、战时为兵,一年春秋二季练兵一月。军户享用不征税福利的同时,承担的任务也是不小。起首军户是世袭,老子参军儿从戎,若未经折冲府答应,不成转为农户。其次,出征之时,武备兵器,一概自备,折冲府只供应军粮。
数月前,能当这个刺史府的主簿,萧林已是谢天谢地。但现在,他却兴趣索然,当了这老薛家的主簿,任务大了很多,财帛捞不到一分,美人香闻不到一下,还要循规蹈矩,严守府规,成日见薛楚玉那张臭脸,何必来找这个不痛快?还不如呆在徐家医馆,还能够赚赢利,逗逗徐小小和晓荷,与徐寿天南地北的吹牛,清闲安闲。
此时的薛仁贵,脸上安静如水,一双眼睛带着些赏识,也有些责备的目光看着他,“萧林,你终究还是来了?”
平常军中良弓,造价也就五贯,萧林的百战强弓要贵上一倍,军费开支又多了一截,薛讷望向父亲薛仁贵,收罗他的观点。
萧林推让了两次,直到刺史府第三次来人相请,想着战役债券事关安南十万百姓,乃至岭南道百万百姓的安居乐业,只能先放动手中的事儿前去薛府一聚。
薛讷哈哈笑道,“本来令祖上与父亲是世交,难怪一见面便格外的亲热,呵,看来这个主簿之位,非你萧林莫属啦!”
萧林寂然道,“只因先前与令公子有些小小摩擦,不便来拜见。”
薛仁贵起家说道,“出征武备之数,你可算计好了?”
薛楚玉眼神里精光闪过,显是萧林这招借力打力,大大出乎他的预感。
薛讷转头瞟他一眼说,“父亲寿宴当夜就赶去了广州,与岭南道经略使袁政袁大人,商讨出兵救济安南事件,袁经略已应允发行战役债券的建议,但因不想扰民,形成岭南道其他州县发急,发行战役债券的州县,只限于柳州、象州两州。此次、发行战役债券、出征安南之事,交由父亲全权措置。这几日便要定主管战役债券的人选,五弟也想领受这差事,我一向保举你胜任,未曾想你一向不来。”
到了次日,徐创业与洛家对峙了半月的白芷构和,洛家终究松了口,情愿贬价一成,尽数卖给徐家医馆。
薛仁贵神采凝重的说,“老薛家毫不靠兵士的血去染官帽子,我带着这些儿郎出征,便要平安然安的带着他们返来,防具由折冲府同一装备。”
护院军士把他引进后宅,在北厢苑院门前止步。
他将武备之事交由薛讷,发行战役债券一事,能胜任的,除了薛楚玉还能有谁?萧林的心垂垂沉了下去,薛楚玉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