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转头瞟他一眼说,“父亲寿宴当夜就赶去了广州,与岭南道经略使袁政袁大人,商讨出兵救济安南事件,袁经略已应允发行战役债券的建议,但因不想扰民,形成岭南道其他州县发急,发行战役债券的州县,只限于柳州、象州两州。此次、发行战役债券、出征安南之事,交由父亲全权措置。这几日便要定主管战役债券的人选,五弟也想领受这差事,我一向保举你胜任,未曾想你一向不来。”
萧林脑筋里动机转过,换做恭敬的声儿说,“老将军谬赞,若不是老将军疆场上的威名赫赫,我也不敢提出这冒险的体例。此事,我仅是出言划策罢了,主持大局的人,还是老将军和至公子。”
这是萧林白送给薛仁贵的一份大礼,安南多山地、树林,弓箭是最有力的进犯兵器,如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长途打击力量,安定戋戋安南兵变,以将门世家-薛家的本领,那是手到擒来。也算是萧林为了安南,乃至岭南道的百姓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数月前,能当这个刺史府的主簿,萧林已是谢天谢地。但现在,他却兴趣索然,当了这老薛家的主簿,任务大了很多,财帛捞不到一分,美人香闻不到一下,还要循规蹈矩,严守府规,成日见薛楚玉那张臭脸,何必来找这个不痛快?还不如呆在徐家医馆,还能够赚赢利,逗逗徐小小和晓荷,与徐寿天南地北的吹牛,清闲安闲。
薛仁贵竟安插了这么个放屁也不响的差事给薛楚玉,莫说本觉得胜券在手的薛楚玉愣在当场,连萧林也大吃一惊,惊诧瞧着他。
薛讷说道,“出动柳州、象州、梧州、桂州、邕州,共五个折冲府,总计五千人,集结、军粮的花消需五万贯钱。但,因久无战事,折冲府的武备怪诞,防具完善,赶上安南人的弓箭,恐伤亡不小。”
还未进门,薛讷已兴冲冲的迎了出来,亲热的拉着他手腕便往大堂拖,嘴里念叨着,“你再不来,我便着军士去绑人了。”
薛仁贵一双饱经世事、不失夺目的老眼深深地凝睇着萧林。
萧林暗赞这个至公子虽看似卤莽,却粗中有细,目光长远,忙拱手说,“谢至公子成全,萧林才疏学浅,也不知能不能入刺史大人慧眼,能过得了大人那关再说啦。”
薛仁贵神采凝重的说,“老薛家毫不靠兵士的血去染官帽子,我带着这些儿郎出征,便要平安然安的带着他们返来,防具由折冲府同一装备。”
在薛仁贵身侧的,是老熟人薛楚玉,盯着萧林的眼神全无美意,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尊容,一见便想距而远之。
到了次日,徐创业与洛家对峙了半月的白芷构和,洛家终究松了口,情愿贬价一成,尽数卖给徐家医馆。
薛楚玉对劲洋洋的出列说,“薛楚玉在!”
萧林说,“单造一柄弓起码二十贯,若能批量出产,或可将本钱降落到十贯,一支千人的百战弓队,单是弓箭加上箭镞的开消,就在三万贯。”
萧林在内心已回绝这个主簿的任职,微微躬身,取出怀里祖父谢开与薛仁贵论交的手札,上前交到薛仁贵手里。
平常军中良弓,造价也就五贯,萧林的百战强弓要贵上一倍,军费开支又多了一截,薛讷望向父亲薛仁贵,收罗他的观点。
“萧林,坐!”
北厢苑大堂,薛仁贵端端方正地坐在堂屋椅上,眼神庄严,令人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