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李世民声音平和，涓滴没有刚才的肝火，手中玩弄着三局象经，百思不解，侧身问道：“辅机，你研讨明白了么？”
如果换成别人，多数是给李世民斥成佞臣之流了，但是此人偏是长孙无忌，在酝酿政变时，态度果断，竭诚劝谏；在筹办政变时，日夜驰驱，表里联络；在政变之时，不惧危难，亲至玄武门内，夺位定鼎，居功第一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明白李世民的意义，赶紧说道：“炀帝恃才傲物，自大才学，每骄天下之士，陛下却谦虚纳谏，从善如流，为世人赞誉，二者岂能并肩而论。”
“你会忽视？”李世民天然不信，淡声说道：“此人如何？”
有些哭笑不得，长孙无忌嗤声道：“有些孩童脾气，臣观之不似英才。”
“他的胆量不小，竟然敢如此藏拙，不怕获咎你吗。”李世民问道，神态自如，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机。
“更令人愤恚的是，宴席散去以后，他竟然泼墨，把我家大厅的墙壁给涂污了。”长孙无忌点头叹道：“现在的年青小子，真是受不得半点委曲，不过是给他点神采罢了，竟然那么记恨。”
“嘿嘿，就晓得瞒不过陛下。”长孙无忌笑嘻嘻道：“精美之处么，不好说，归正在帝京篇之上。”
“天然是个暴……”李世民俄然止声，左顾右盼，小声道：“始皇雄主也，此言你莫要别传，免得让魏徵晓得了，又来找朕费事。”
“非不是英才，只是你不肯说罢了。”李世民漫声道：“不敢违逆，是为知进退，识时务也，宴中安之若素，不肯动笔，是为对峙赋性，心中有勇，宴后留诗，是觉得智，如此人物，不是英才，那天下又有几人当得英才之称。”
“七个，或求官，或犯事，求我帮手疏浚。”长孙无忌说道，圆润的脸庞笑容可掬，眼中却透出冰冷之意。
就为这事，辩论了半天，现在已经是中午，朝会散去，文武百官井然有序而出，长孙无忌成心放慢脚步，公然不出所料，一个寺人小步轻跑过来，低语道：“国舅，陛下有请。”
“草书，还是行书？”李世民俄然问道：“诗文有何精美之处？”
“恰是。”长孙无忌安然承认，气呼呼说道：“这个小子，明显才调横溢，在宴会之上，却装成文思枯涩的模样，不肯动笔挥就诗赋文章，真是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