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叫喊这么亲热,真是无礼,郑维德悄悄皱眉,杰出的家教,却让他保持谦恭的态度,开口解释道:“国子监生,无端不得外出,许假之日,我刚好有事留在监里,算起来,也有月余没有返家了。”
绕像而行,模糊可见儒生学士的人影,或盘桓于阁廊之间,或跽跪在树荫席上,无一例外,手不释卷,好学苦读,这类氛围,在官学当中,少有见到,钱丰不由得深深为之叹服,到底是国粹,果然是超凡脱俗之极。
难怪有似曾了解的感受,本来他就是郑仁基的二儿子,韩瑞不时瞄向郑维德,目光带着丝缕……慈爱?爱屋及乌,能够了解。
“兄台,留步,且看这方砚台,光彩紫中泛青,色采深沉,模糊的透出密密的青花,触手细致柔滑,石质津润非常,但是可贵的上等好砚,我观兄台边幅出众,非是凡人,欲与之订交,忍痛割爱……”
“感谢兄台指教。”钱丰拱手说道。
平台之上,是个边幅儒雅的中年男人,年约四五十岁,广袖宽袍,身量不高,面色白晰,却生得一幅好须髯,言语暖和,声韵高朗,有若成诵,自有一番风采。
“酥脆的麻糕,清甜爽口,尝尝?”
“难怪。”钱丰叫道。
因都是文人停止买卖,故呈现和蔼谦逊的气象,人们称为槐市,今后槐市也就泛指国子监,槐市众生也就是国子监的门生,经得提点,钱丰恍然大悟,羞红了脸,拉上韩瑞,仓猝而去,免得留下来给人笑话。
入得院内,只见满是高大的苍苍古槐,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粗干掩蔽天空,更兼树身纹理,一丝稳定,周旋树身,便如一股苍烟般直冲天涯,行走几步,有尊孔子圣像在前,两人更加不敢怠慢,赶紧毕恭毕敬的施礼参拜。
“国子司业,孔颖达。”韩瑞与钱丰对望了眼,当即得出结论,国子监中有祭酒一人,司业两人,但是姓孔的司业只要贤人后嗣,门下给事中,曲阜县男孔颖达罢了,如许的名儒讲学,天然不容错过。
不但是同窗,钱丰悄悄嘀咕,还是我兄弟的小舅子,望了眼韩瑞,见他点头表示,也乐得装聋作哑,没有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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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郑维德神采安静,笑容仍然仍旧,拱手道:“韩兄也是扬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