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祭酒的神采变幻不定,既不好承认,又不想否定,他带着几分浅笑,勉强道:“有些事,是过了一些。”
秦少游正色道:“如果大人感觉下官有不对的处所,为何不提,反而要让吴博士代俎越庖?大人乃是下官的上官,如有怒斥,这是理所该当。但是下官乃是四门学的助教,一个算学的博士倒是以上宪自居,敢问大人,这是不是坏了端方?再有,吴博士不过算学掌学,倒是口出大言,唾骂赵监丞,以下辱上,下官敢问,到底是谁把这里搅得乌烟瘴气,又是谁在混闹?吴博士让下官给一个交代,下官不知他要甚么交代,但是下官大胆,倒是很想向大人和吴博士讨要一个说法。”
但是吴应龙不罢休,肝火冲冲地对秦少游道:“秦少游,姓赵的不敢来,倒是调派你这等登不得风雅之堂的人来么?”
秦少游不去理吴应龙,来之前他是有所筹办的,现在吴应龙在这里气急废弛地吼怒,他要看的是陈祭酒的态度。
但是陈祭酒只是笑,一下子,秦少游的心沉到了谷底。
秦少游正待说几句谦善的话,但是还没开口,便有人冷哼一声。
吴应龙道:“这是太宗天子制定。”
秦少游内心痛骂这老匹夫,却还是不睬吴应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祭酒。
陈祭酒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不悦,只是这不悦却明显不是对吴应龙发的。
“……”吴应龙答不上来了,尧、舜时哪有甚么学规啊。
…………
这个家伙……
所谓的议事,不过都是一些繁文缛节,足足一个时候,才落下帷幕,秦少游没有逗留,仓促告别走了。
“是。”吴应龙叹口气,只得告别去了。
秦少游又是叹口气,道:“不是下官胡搅蛮缠,下官只是想奉告大人,太宗时的学规是好的,诚如尧舜时的分封诸侯也一定是错;但是今时已经分歧昔日了,四门学多招募一些生员,有甚么不好?莫非多一些教养也是弊端的么?”
陈祭酒笑了笑,白净的手将方才写下的那幅字拿起,点头感喟道:“心不静,则字不成;不好,不好。”他将这幅字揉碎了,顺手抛在地上,非常可惜的模样道:“杀人要用软刀子才成,诚如这行书一样,要善用巧立才好。秦少游……小小蝼蚁罢了,不必急着捏死,留着他,他做得越多,错得就越多,到时候,天然能为你出气,前几日,长安来了人,本官要去拜见一下,你且回吧。”
陈祭酒的老脸一红,竟是被秦少游的一番绵里藏针的话问倒了。
“你胡搅蛮缠?”
秦少游拉下脸来:“尧、舜的时候没有学规,到了太宗的时候却有了学规,那么敢问,到底是尧舜之法好,还是贞观之法好呢?”
“混账,本官在问你的话!”吴应龙棒喝一声,已是恼羞成怒。
吴应龙会心,笑得更冷:“陈祭酒为人驯良,有些话不便利说罢了。”
本来他们是要针对赵博士,但是赵博士不敢来,既然如此,便乘着这个机遇,像疯狗一样朝本身来了。
本来陈祭酒是要做‘老好人’,而吴应龙则是马前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晓得秦少游直接把这一层纸揭露了。
“你……胡说八道。”
他的目标直指陈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