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地牢里头的那人甚么都不肯说,大兄你亲身鞠问吧。”
十七郎扭捏地站在床边上,低着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揉捏动手里的衣角。那里有昨夜狠辣腰斩刀客的影子?屋子里另有浓烈的草药味,被阳光一照,更加刺鼻。桌子上躺着一把长剑,模糊闪着寒光。
“每回都是为兄给你擦屁股,每回!我问你,地上那两个拎棍子的蠢蛋杀了没?”九郎平复了表情,接着问道。
揉了揉发酸地眼睛,元芳又蹲了下来,细细检察地上的断刀,但愿能从断刀的茬口上瞧出一些端倪。边上官员模样的男人斜斜递来一壶酒,表示元芳喝一口,去去阴气。元芳浅笑接下,余光瞟到火线斜躺着的剑客,脑袋诡异地扭在一旁,持剑的右手空空如也,这剑,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十四郎负身立在薛紹的背面,眉头拧在一起,心中模糊有些自责。或许是本身太急了,毕竟还是个孩子,但是昨晚的机会真的太好了。恰是熬炼的好时候,不经历一番存亡,怎能参透武学的奥妙,就算练上一辈子,不过是些花花把式,没有涓滴用处。
“但是地上只要五具尸身,如何会有六小我呢?跑掉了?另有,你如何晓得被伏击的人没受伤,地上这么多血,鬼晓得是不是早死了。”李笑忘将书吏拉开,堵在李元芳的跟前问道。
城阳公主府的偏宅里,午后的阳光愈发浓烈,透过紧紧关锁的门窗溢了出来。
“是,十七记着了。下次必然不会再犯了。”十七郎谨慎翼翼答复着,斜眼察看兄长的反应。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小郎君金玉良言,十四郎记下了。”十四郎浅浅一笑,眉头也伸展开来。
十四郎回转过来,看着一脸惊诧的十七郎,眉头紧皱,摇了点头:“别让小郎君去看审判了,让他好好歇息吧。明天就是书院会武,不能再出甚么差池了。”
“我晓得你是为我好,昨晚你做的很对。如果不见见血,怎能晓得糊口的不易。”薛紹并不断下,仍旧一个劲劈着,一千几百刀劈在同一个点上。
“但是没捅死,有个屁用?你他娘再给老子做这类事,谨慎禁你的足。”
“补了,两刀。”十七郎脖子一硬,镇静答复。
“第三拨人武功看不出来,经历非常老辣,将现场第一波人留下的陈迹抹的干清干净。抹不掉的,就粉碎掉。这案子,难查了。只能从这五具尸身上动手查查吧。”元芳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气闷,持续碰到两宗案子,一个不给查,一个查不了,委实难受。
“不在存亡边沿走一遭,如何能在这吃人间道活下去?这事啊,十四郎做的不错,借机熬炼一下。小郎君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埋尸身了。”九郎黄鹤叹了口气,仿佛是在追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事理,我是懂的。本日才将它付诸于行动,应当不晚吧。”薛紹说完这话,猛地加快一阵狂砍,细弱的圆木回声而断。薛紹颤抖地用刀支着身材,咧开嘴,笑的非常光辉。
“小郎君如何样,没甚么大碍吧?”九郎情感平复了些,悄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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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这就去和大兄讲。”十七郎愣了一会儿,终究回过神来,地上的生果都来不及捡,仓猝跑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