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才不管她所思所想,强买强卖道:“下乘三品的傍门修道,最易速成,你贵为郡主,我也不好误人后辈,上乘三品,我本身都摸不着门槛,唯独中乘的中下两品,小故意得,只说一遍。中乘下品,讲究辟谷休粮,不食炊火食,存思注想,肝肺为龙虎,精为真种子,以年代日时行火候,咽津灌溉为沐浴,口鼻为三要,肾前脐后为玄关,五行异化为丹成,共同修习一门不偏不倚的正统道法,如有大毅力,著行不怠,忘情可养命,延年益寿。中乘中品,吞霞佩服,采日月精华,吞星曜之光,太渊、绛宫、精房为三要,泥丸为玄关,精力异化为丹成,有一门不俗道术和一名师父悉心指导,上士行之,始终如一,勉强可证仙道一二。我这边有一份《尉缭子》口诀,一本《吞霞印堂典》,你要哪个?可事前申明,一颗夜明珠可换一份《尉缭子》,那本《吞霞》,你还需再给出一点公道酬谢才行。”
陈青牛可贵刻薄一回,道:“那教你驭剑?”
他遵循《尉缭子》引气术,握固静思神,也不管朱真婴是否听得见,记得住,轻念口诀:“叩齿三十六,两手捏诀抱昆仑。二十四度闻,赤龙生津。漱津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闭气搓手热,背摩后精-门。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摆布辘轳转,两脚放舒伸。叉手双虚托,低头攀脚频。以候顺水上,再漱再吞精。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咽下汨汨响,百脉自调匀。河车搬运讫,生机遍烧身……”
口诀一遍道尽。
陈青牛终究展开眼睛,笑了笑道:“你有双很都雅的眼睛,以是我最见不得你哭。”
陈青牛眼神阴冷瞥了一下朱真婴。
陈青牛不再复述。
将挨了一剑鞘后双颊酡红的娇贵郡主摔回车厢,陈青牛使唤谢石矶去将那柄遗落的佩剑拾返来,谢石矶健步如飞,足尖一弹一点,一道大袍黑影如鲲鹏展翅,瞬息间就携剑返来,递进车厢后重新驾车,驶往凉州方向。
马车到了城门,公然无人禁止,翻开大门,放下吊桥,由他们出城。
小蝈蝈在马车后追着跑了一条街,终究颠仆,一脸泪水。
朱真婴茫然昂首。
陈青牛伸脱手,朱真婴却没有动静,撇过甚。
陈青牛闭目道:“你之珍羞我之粪土,以郡主心智,也不懂吗?俗世繁华,修士长生,一定就比得上小蝈蝈心目中的娘亲。”
这驾马车来自白府,是沈刺晓得的那辆。
出了堆栈,陈青牛驾车,谢石矶和郡主朱真婴坐在车厢内。
“不走?”
朱真婴点头道:“一颗夜明珠罢了,仙师想要便拿去,朱真婴不要口诀,更不要证道。”
至于堆栈马厩内的两匹青骢马被陈青牛《黑蚕食水术》化作两滩脓水,马车也被烧毁。
朱真婴爬出车厢,坐在驾车的谢石矶身后,苦楚不幸到连哭都不敢当着那男人的面。
朱真婴不敢多嘴。跃马河边,这仙师说杀人便杀了个一干二净,全然不顾与半座老骥城为敌的结果,这还不止,杀人后不是深思着远遁,而是斩草除根,跟着她入了白府,干脆连白伏波也一剑刺死,她晓得如果在白府上暴露半点抨击迹象,这名瞧着年纪不大的仙师就真要捏断她的脖子,然后不知为何触怒了他,被一脚踹飞,从小到大,闯再大祸端,父王斥责都不肯大声,碰上他,倒是吃足了苦头,却还是忍不住谨慎揣摩他的脾气爱好,唯恐再被当小猫小狗普通说丢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