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借她的光！”
“儿子惩罚他，是因他顶撞长辈！”蒋钧的声音跟着传出来，听得出来是死力地压抑着愤怒。
提起蒋钧，蒋丹华就不敢再说甚么了。她虽是祖母和母亲的掌上明珠，在父亲那边却并不如何受宠。特别是蒋榆华秋闱得胜，蒋松华又去了书院以后，蒋钧的脾气也更加不好，蒋丹华可不敢惹他。
小于氏顿时明白了。
“三少爷忘了，这不是三姑奶奶返来了吗？再说，另有六女人――咳，燕女人也就是这几日出嫁了。”
要说家世，蒋曹两家确切差得太多，但是桃华曾经给靖海侯太夫人诊治过，两家就此来往起来，算是亲戚，这干系就近了一层。且曹鸣是次子，将来侯府落不到他头上，前程天然比不得亲兄长曹鸿，这婚事上的行情天然也就要略降一等，而蒋钧官位虽不高，前程眼瞧着还不错，小于氏自发还是能攀一攀的。
蒋丹华只比桃华小两个月，这顿时就满了十六，但婚事至今尚不决下。倒不是说无人可嫁――现在蒋钧前程恰好，情愿攀亲的人家有的是，但蒋丹华都没挑中。
小于氏无法之余，也就懒得说了，但是这会儿因为这个连婚事都没成，也不由得她不急：“你都十六了，还这么不懂事，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么？你看哪家的女人，十六七了婚事还没定下来的？”
“我不消她看！”蒋丹华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几乎跳起来，“她医术好，我也不指着她活！”
这母女两个跟斗鸡似的互瞪了半晌，小于氏才冷声道：“不管如何说，明天你都得跟我去看桃姐儿。给我把你那脾气收起来，你爹现在正希冀着种痘的差事，如果被你搅了――”
蒋丹华这一年里个子又略高了几分，身材也垂垂长开，有了少女的模样。她本来生得边幅不错，又爱打扮，看起来也确切是鲜艳如花。小于氏看看女儿的丰度，便也感觉嫁个浅显人家未免太有些委曲了，可女儿也未免过分抉剔――说来讲去，都是因着蒋家出了个郡王妃，闹得其他的女孩儿都不好嫁了――到那里再去挑个嫁畴昔立即就能得一品诰命的人家呢？
自打桃华出嫁以后，蒋丹华再出门寒暄，耳朵里听到的便老是蒋桃华的事儿了。甚么蓝田治疫啊，甚么嫁入皇家啊，就是去了西北，也能闹出种痘避疫、组队救人的大事来，的确听起来件件都能颤动天下。
“二少爷也是怕老爷……”荷素说了半句就闭上了嘴。蒋松华是怕父亲只为卖情面办错了差事，可这话万不能从她一个下人嘴里说出来，“二少爷就是替老爷忧心，毕竟现在这事儿，老爷也是在风口浪尖上，二少爷夙来孝敬……”
女儿家之间，不免要将相互边幅做一番比较。蒋杏华自是不被蒋丹华放在眼里的，就是蒋莲华，固然生得清雅斑斓，但因跟蒋丹华截然分歧，她倒也能够不在乎。唯独这个三堂姐蒋桃华，跟她一样是明艳开畅之人，却硬生生地压了她一头，又让祖父看重，如何能让蒋丹华不生几分妒忌之心呢。
“好好好，那就算是为了你爹，也要去尽个礼数。”实在小于氏本身也是酸溜溜的，只是有些话说出来不啻火上浇油，还是省了为好。
但是她相了几家，蒋丹华只是不肯意，一晃她及笄已经一年，婚事却还不决，娘家嫂子话里话外的，已经有点儿讽刺的意义了――毕竟两家虽未正式订婚，却一向有这个意义，现在蒋家生了悔意，于家多少还是有点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