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刚才在正院里就想生机,这会儿闻声这个,眉毛终究竖了起来:“太太竟是不管的?”
白果正怔怔地坐在房里发楞。
景氏也是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蒋莲华本年十七,按说这个年纪不出嫁都要算晚了,更何况还没订婚事。她原是想着崔家的崔敬,但是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也甚是无趣,何况崔家现在跟桃华又有那么点奥妙的干系,这事儿也就放下了。
此次种痘是件大事,既是为了治病,天然少不了药材,景氏动了这个心机也是合情公道的。毕竟如果蒋铸供应药材,必然保质保量,虽要赢利,也是毫不会以次充好的。
蒋锡摆了摆手止住她,续道:“既是能在都城多留些日子,我想――你把柏哥儿接到郡王府上可行?”
“你这孩子,这是如何说话呢――”景氏固然板起脸,内心却也嘀咕。她做女人的时候就能跟母亲去店铺里看买卖,结婚以后还是如此,真算起来,她也属于抛头露面一类的。
这送嫁奁,又叫晒嫁奁,摆在男家院子里,本就是让世人来看的,以显现女家对本身女儿的看重。但是来看嫁奁的也没有刘太太那等模样的,只差拿个帐本把每样东西都登记起来似的。
“老爷!”白果往前膝行几步,“奴婢不出去!”
桃华现在已经扶了蒋锡回书房。这书房里固然床铺也有,却局促很多,只是床上的被褥倒是丰富的,且瞧着皆是八成新。蒋锡就着床上坐了,见桃华伸手翻看被褥,便叹了口气道:“这都是白果筹措的。”
蒋铸固然做了盐课司提举,但在任上倒是一分银子都不收的。能有这个底气,当然因为家里自有进项,用不到收外头人的贡献。如此一来,景氏这个贤浑家就得把家里的买卖做好。
“那爹歇着吧。”桃华是已经出嫁的女儿,也不好深夜在父亲房里留得太久,摸过了床上被褥丰富,一利器具都是齐备的,便起家出了书房,径往白果房里去了。
蒋莲华又淡淡一笑:“如许清正的家声,我怕是过不得。我也不求夫婿将来功成名就,能得个知心人,闲来逛逛大江南北,学那赌书泼茶的兴趣,也就够了。”
曹氏本心极想把白果发卖出去,但现在蒋锡发了话要给白果放籍,她也不敢说甚么,只是一想到竟然要给二百两银子,就感觉一阵肉痛――她的女儿出嫁才得三千两的嫁奁,白果一个丫环,竟然就得了二百两。嗫嚅着想说甚么,瞥见桃华在旁,又咽了归去,只小声道:“桃姐儿,你看,这,这也太没端方了。”
茯苓和白果同住一房,见她夜不归宿便去报了曹氏,万没想到竟揪出白果爬了蒋锡的床。她到了曹氏这边以后,老是被白果压着一头,便是背面成了曹氏和陈燕的亲信,也仍旧越不过白果去。彻夜竟不测埠闹出这事来,原是内心趁愿,谁晓得白果不但没挨打没被发卖,反而要放了身契,还得了嫁奁银子。
白果刚返来的时候,她原是想调侃两句,谁知才开口就被薄荷瞪了返来。畴前在桃华院里服侍的时候她并不把薄荷当回事,可现在身价倒是大不不异了,何况薄荷从西北返来,身上不知如何的就多了一股子劲儿。茯苓描述不出来,却本能地有几分胆怯,只得坐在一边不说话了,现在见桃华出去,更是吓得赶紧跳起来存候。